第123章
  刚下了楼梯,秦巷就知道,他真的完了。
  他往后,怕是再也正常不了了。
  他这个鬼样子,真的能放手?
  秦巷回楼下客房换衣服去了。
  他需要静一静。
  挺伤人的。
  好伤人。
  回客房拿了手机和车钥匙,秦巷反复摸着手里这只表,将手表放在了柜台上,想了想,又折过身拿了起来。
  他在屋子里站了十多分钟,寡站着,不动,心思像静了。
  他知道,这回只要离开这间屋子,兴许真就是最后一次。
  他舍不得。
  他还能在辛宴庭面前发癫吗?
  靠着发癫再博取他两分同情?
  手表刚装进衣兜里,秦巷深深一闭眼,全身动作都静了,让心彻底宁静了,呼的一声,身后却贴过来一具热源体,伴随着一阵熟悉的馨香。
  秦巷瞬间睁大眼。
  不敢置信。
  还没怎么反应,身后人就将他推倒,又翻过来,将他压在地毯上。
  秦巷猝不及防,手表险些都撞掉了,攥在手里,紧紧握牢,又松开,任由这手表掉到柔软的地毯上。
  辛宴庭的突然侵袭,像一场暴风雨。
  秦巷被席卷,被撞疼,被撞坏了神。
  疼归疼,秦巷却奋力伸出手来,牢牢的,立马环住辛宴庭脖子,如藤蔓绕枝,缠绵生长,无法放弃。
  秦巷倒吸着气。
  下一瞬,他见着上帝疯了。
  辛宴庭疯了。
  他高傲不可一世的庭哥低头,吻他。
  亲他脸。
  辛宴庭鹰隼般的晦暗视线盯着秦巷面色,盯着他眼睛,辛宴庭眼里全是恨,惊人的恨意,让秦巷心慌。
  秦巷微微往后缩,揽住辛宴庭的双手却抱得更紧。
  辛宴庭沿着秦巷脸颊往下亲,亲到脖子间,扯开他衣领。
  被咬的发疼,秦巷松开手,抵到两人之间,轻轻往外拨开辛宴庭的脑袋。
  辛宴庭停了动作,双眼发红,停不住的架势。
  秦巷颔首,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嗖的流出,像开火箭,说话都在颤抖:“庭哥,我不敢信。”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了辛宴庭逆鳞,他接下来的动作让秦巷知道,他庭哥,真的,彻底疯了。
  辛宴庭低下身来,将秦巷两只手举起压在身后。
  后面的事便就顺理成章。
  “秦巷,你不该惹我。”
  和夕阳落入地平线之前的发疯不一样,辛宴庭此刻的疯劲显在了脸上。
  显在了行动上。
  “你赢了。”
  辛宴庭无声地宣告,这场战役,秦巷赢了。彻彻底底赢了。
  他辛宴庭败得一塌糊涂。
  “像大海一样磅礴的心思,秦巷,你活的真随意,”辛宴庭将秦巷衣服脱光,单个手掐住他的脖子,目光既是怜悯,又是瞧不起,“爱上没什么难度,爱,很容易,爱下去才叫真本事。”
  辛宴庭摸住秦巷的手,让他的手抚在辛宴庭脸上,鼻尖上:“你看中我这张脸,爱的死去活来,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年老色衰,我又该拿什么拿捏你?”
  “我成全你,巷,今晚,今天,这几天,我给你一场极致的体验。”
  秦巷已经懵逼了。
  他懵得心脏出血,绽开,稍稍心脉回血,呼出一口重心,他便彻底活了,半起身,两只手牢牢抱住辛宴庭,将他抱紧,揉进自己骨血里。
  什么也顾不上了。
  “庭哥,弄死我吧,让我死在你身边。弄死我!”
  “好,”我会彻底,全身心,无与伦比,“狠狠地,我要你死在我身上。”
  准备工作很久。
  秦巷还在浴室准备。
  他懵了很长时间,现在又懵了。
  怎么也不明白他拿着润滑液和一些工具,自己就站到了辛宴庭的浴室。
  按理说,他应该拿着这些东西为辛宴庭准备,可为什么是他要准备。
  大抵是辛宴庭终于,久违地,用低声哄了他一句,让秦巷眼睛发酸,就什么都应下了。
  他哄秦巷:“你不愿意?”
  愿意。
  愿意的。
  只要能和辛宴庭好,怎样他都愿意。
  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秦巷在浴室还没出来。
  而室内。
  辛宴庭望着浴室门缝。
  里头那一抹光好似消散。
  周身犹如脱水,双腿发软,辛宴庭撑着床垫慢慢坐下。
  沉静了好几分钟,辛宴庭呼气正常,室内他粗重沉闷的吐气声趋于平静,渐渐到听不出多大声响。
  辛宴庭的腿软好了一些。
  起身站起来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把头撇过去,垂着视线,手背擦着眼角,湿润润的泪珠打湿了睫毛,不怎么擦得干净。
  他哭了。
  他的情绪似烟雨朦胧裹在巨大的雪球里,终于,爆开。
  他长期压抑的心绪被刺开捅破,似洪水一般的泥石流倾泻,所有的压制不断外涌,没有停歇。
  这股劲好像松了。
  又好像没松。
  秦巷方才在他怀里的触感像是真的,又像不是。
  他分不清现实。
  默默看着落地窗前模糊的身影,迷离的脸色叠杂在窗外的碎珠中,他站得笔直,分辨出自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