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师 第9节
  “说吧,你小子这次来找我干什么?”敬时珍笑着看向了郑大刚,“平时见了我都躲着走,别说想我了的话,想我没事教训你啊?”
  “嘿嘿,敬叔,我是带小凡来开开眼界的。”
  郑大刚一脸谄媚的笑道:“谁不知道敬叔您在国内的古玩界,那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你仓库里的东西,比博物院的都不差,今儿让我兄弟开开眼呗。”
  “显摆?”
  敬时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虽然只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但整个外堂的气温好像骤然下降了好几度,直到此刻,苏小凡才看到了敬时珍这种大人物身上所带的那种气势。
  “哪能啊。”
  郑大刚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是打算和小凡做法器生意,可除了您这里,满市场也找不到几件真法器,我就是带小凡来长长见识的。”
  “你那也叫法器生意?”敬时珍冷哼了一声,不过脸色却是缓和了下来。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法器和普通的古玩不同,你不懂行别乱折腾。
  真遇到有需求又不懂行的买家,你拿个假法器卖给别人,那是要死人的,你懂不懂啊!”
  敬时珍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法器这行当,最怕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卖家,遇到个什么都不懂的买家,你们要是凑到一起去,一准要出事的。”
  “敬叔,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郑大刚小心翼翼的看着敬时珍的脸色,低声说道:“这玩意本来不就是糊弄人的吗,就算拿个真法器,世上也没鬼可抓。所以真的假的不都一样嘛。”
  “你懂个屁。”
  敬时珍这次是真被郑大刚给气着了,“你小子不学无术,知道什么啊,难道法器只是用来抓鬼吗?”
  “法器不抓鬼,那还能干什么?”
  郑大刚倒是不惧,他从小就是被敬时珍看着长大的,更是被熊惯了的,这只是小场面。
  “风水堪舆,趋吉避凶,镇宅挡煞,这些都能用得到法器。”
  敬时珍用手指了指郑大刚,说道:“你拿的那些没有一点法力的工艺品,能做到这些?如果真被有需要的人买去,你这不是坑人吗?”
  “以前我不管你,是因为城市里煞气不多,买你那些物件的人都是求个心安,但以后……”
  敬时珍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嘴,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以后生意可以继续做,但不要吹嘘你那些法器有多厉害了,就当成工艺品卖,有真想买法器又能出得起价的,你往我店里带,卖出去我给你提成。”
  “啊?敬叔,我……我还要和小凡合伙做法器生意呢。”
  郑大刚闻言愣住了,他和苏小凡的班子还没搭起来呢,自己的法器生意就要被敬叔给搅黄了。
  “你那也叫法器生意?”敬时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就是没遇到懂行的,你要是遇到个懂行又喜欢计较的,能把你摊子都砸了,这事儿没商量,必须听我的。”
  “那……那小凡怎么办?”
  郑大刚有些傻眼,他知道敬时珍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他的法器生意是真的做不下去了,别的不说,只要敬时珍在市场放句话,说他郑大刚卖的全都是假法器,他估计在古玩市场都混不下去。
  “以前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以为青铜器村出来的人会饿着。”
  敬时珍瞪了一眼郑大刚,沉吟了一下说道:“遇到大客户也可以往我这里带,成交了给你们两成份子,老袁你把这事记下来。”
  “是,敬哥,他们带来的客户给两成份子。”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袁掌柜,点头应了声。
  “那成!”听到敬时珍这番话,郑大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谁不知道静心堂牌子硬没赝品,他和苏小凡如果真能带过来客户,成交率还是很高的。
  更重要的是,静心堂里的物件,卖的普遍都很贵,三五万块钱的那都是小生意,三五十万的也很寻常。
  就洛川这间静心堂,一年的成交额估计都得上亿,如果他们促成的买卖能拿两成份子,那真是不算少了,当然,前提是他们哥俩得能拉来客户。
  “得了,小凡,咱们哥俩的法器生意看来是黄了。”
  郑大刚看向了苏小凡,有点不好意思,这事儿是他提出来的,但还没开张就从他这里又结束了。
  “没事,刚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又不是很缺钱了。”
  苏小凡笑了起来,转脸看向敬时珍,很认真的说道:“敬叔,我对法器很很感兴趣,不知道您今儿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想见法器?你们青铜器村其实就有的。”
  “我们苏家村有法器?”
  苏小凡闻言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在脑海中出现那可以修复自己身体的数值之前,他就没怎么关注过法器,就算是现在,苏小凡依然认为法器估计就是贵重一点的古董罢了。
  “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敬时珍推了下眼镜,站起身来,说道:“我店里法器不多,只放了两件,既然想看,就给你们看看。”
  “只有两件?”
  苏小凡也站了起来,不过神情有些诧异,静心堂这么大的门头,居然只有两件法器。
  “你以为法器是什么东西?”
  看到苏小凡脸上的表情,敬时珍有些好笑,“全国静心堂各个分店加起来,法器都不超过十件,你以为这里有两件还少吗?”
  第16章 八卦镜
  “全国的静心堂分店,全部加起来还不超过十件法器?”
  听到敬时珍的话,苏小凡和郑大刚都愣住了。
  这话实在是太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了,尤其是郑大刚,按照他的想法,静心堂那可是国内古玩界数一数二的古董连锁店,随随便便也能拿出八百十件法器的。
  “所以我说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俩跟我进来。”
  敬时珍起身往内堂走去,口中说道:“老袁,今儿内堂不见客,有事你在外面招呼着。”
  “是,敬哥,外面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老袁答应了一声。
  “这里是我招待客人的地方。”
  走进内堂,也是一个客厅一样的空间,最显眼的依然是个茶桌。
  苏小凡眼力还可以,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阴沉木金丝楠材质的茶桌,因为乍然看去,这茶桌好像是通体乌黑,但换个角度从灯光下看,茶桌却又显示出一抹金黄,集中注意力观察了一下,脑海中果然出现了【阴沉金丝木,不可修复!】的字样。
  “这物件是早年从滇省那边收来的,当时料子不规整,就打了个茶桌,现在这么大的料子可不好找了。”
  看到苏小凡盯着茶桌看,敬时珍说了一下茶桌的来历,听得苏小凡咂舌不已,他可是知道金丝楠价格的,一串普通的阴沉木手串都要好几千,阴沉木金丝楠的更是万元起步,而如此大的一个茶桌,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恐怕最少都要上千万起步了。
  “敬叔,您这店里,放的古玩也不多啊。”
  苏小凡说出了心里早就想问的话,虽说这是古玩店,但摆的东西实在是没几件,而且苏小凡刚才专门看过,外堂摆的那些物件,十件里面有八件都是现代工艺品,剩下的那两件年代也不长,都是清末的。
  “好东西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了。”
  苏小凡是郑大刚的朋友,敬时珍也没当外人看,而且他对苏小凡印象很不错,这小伙子话不多知进退,所以和苏小凡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我们在每个城市的银行,都开有保险柜业务,一般贵重的物件都是放在那里的。”
  敬时珍笑道:“也巧了,明天有个客户要看实物,我才把这两件法器拿回来,你们俩就上门了,放在你们平时想看都很麻烦,老袁都没权限,要提前找我预约的。”
  “敬叔,这店里不摆东西,客人怎么选择物件呢?而且每次都要预约去银行取多麻烦啊。”
  虽然在古玩市场混了好几年,但苏小凡混的层次实在是太低了,并不了解这些大古玩店的运作。
  “这还不简单,我们做的虽然是古董生意,但也要与时俱进啊。”
  敬时珍闻言笑了起来,指了指那茶桌上的一个ipad,说道:“看平板呗,都是实物拍的照片,各种角度都有,还能放大缩小,比看实物还清楚。”
  敬时珍哈哈一下,说道:“我们的客户群体相对比较稳定,大多都是熟客,要不然就是熟客介绍的,购买意向很强,都是有针对性的来买东西,他们提出来看货,基本上都会买下来,来回往银行保险柜里折腾的事很少发生……”
  听到敬时珍的解释,苏小凡才明白过来,敢情静心堂做买卖,还是要挑客人的,没有实力的客人,估计也就是坐在店里喝喝茶看看平板上的图片,想要看实物,那得是老客户或者有老客户介绍的客人才行。
  “刚子,你和小凡在这里等下。”
  敬时珍在内堂没有停留,而是推开了一扇门,郑大刚和苏小凡则是站住了脚,显然再往里那就是客人留步的地方了。
  “我进去过,里面有个保险柜。”
  郑大刚指了指那道门,“其实店里还是有点好东西的,都在保险柜里面,但最顶级的物件,肯定是放银行了。”
  “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法器。”苏小凡很期待的说道。
  “小凡,哥哥对不住你啊,咱们这法器生意没法做了。”敬时珍不在,郑大刚又给苏小凡道了个歉。
  “刚哥,敬叔不是说了吗,法器生意咱们自己不能做,但可以介绍给敬叔啊,而且这法器也是普通器物做出来的吧,咱们也可以试试去找找货源,进些法器来卖。”
  对于能不能做法器生意,苏小凡真的不是很在意,而且他脑海中的修复值可以辨识出法器,说不定还真能淘弄到法器在手上呢。
  “法器可不是匠人制作出来的,你们别琢磨这个了。”
  苏小凡话声刚落,敬时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有些事情不是你们现在能了解的,但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法器不是那么容易能碰到的,碰到估计也是刚子卖的那种,所以你们哥俩就别想这门道了。”
  随着话声,敬时珍从内间走了出来,原本空着的双手,此刻托了一个绒布覆盖着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物件,苏小凡离得远,只看到一个黑黝黝巴掌大小的物件,另外一个却是圆形像个盖子一样的东西。
  “来,你们过来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法器,戴上手套看啊。”
  敬时珍拿着托盘来到茶桌前,招呼了两人一声,郑大刚和苏小凡连忙凑了过去,一人抓起一副桌子上的白手套。
  “敬叔,这是面古镜吧,这个玩意是个铃铛?”
  郑大刚看清楚托盘上的东西后,不由说道:“古镜我那里也有啊,镌刻个八卦图案就是法器了?敬叔你要是想要,三五十个我都能给收来,这也算法器?
  另外这个铃铛也很常见呀,不就是很多佛塔上面挂的风铃嘛,虽然难搞一点,不过想办法也是能搞到的,敬叔,您说的法器,就是这两个玩意?”
  “我就不爱和你小子说话,自己不学无术还废话那么多。”
  敬时珍没好气的瞪了郑大刚一眼,开口说道:“这八卦镜是镇宅法器,能定风水挡煞气,是不可多得的防御性法器,我敢说在国内,没有几个人能拿出来比这个还好的。
  至于这铃铛,是风铃不假,也叫占风铃,在古代也可以作为占卜所用,但是和你说的佛塔风铃不一样,这算是件攻击性法器,遇到阴风煞气,风铃可自鸣伤敌,这一防一攻,如果挂在宅中,可保家中无虞,任何污秽阴气都无法侵蚀。”
  “敬叔,您老人家是不是也看小说啊。”
  听到敬时珍的话,郑大刚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阴风煞气,都是小说里编出来的,敬叔你也信?对了,这确实有人信,不然这些物件怎么能卖出去呢。”
  “我……我就多余和你废话,爱看看,不看滚蛋。”
  饶是敬时珍修养好,也被郑大刚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气的不轻,将托盘往苏小凡面前一放,也不搭理两人了,今儿要不是给郑大刚这混小子撑面子,他才不会拿出这两件珍贵法器来呢,可没成想还被这小子给嘲讽了。
  “敬叔,您老别生气啊。”
  郑大刚看了一眼那两个物件,凑到敬时珍的面前,“敬叔,说真的,我去帮你收这些东西,如果收来了您要不要?”
  在郑大刚看来,市场上的铜镜虽然不怎么常见,但想找还是找得到的,品相好坏的问题而已。
  至于那风铃,白马寺的风铃郑大刚不敢去摘,不过洛川寺庙多了,有些香火不怎么样的寺庙,花点钱也不是买不到的。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