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 第21节
  “我们在山中狩猎完正准备回来,不料遇见一紫貂出没,父王看见了便追了上去,那紫貂身形敏捷,很快消失在丛林中,父王为了追紫貂,一个人进了深林,到现在也没回来!”太子友急切道,脸上似乎有禽兽的抓痕。
  我一个踉跄,追紫貂?
  我突然想起夫差之前和我说的话,他说下次再遇上紫貂一定要猎来为我做一件新袍子,心底不觉一酸。
  “你们怎么不跟着!”羲禾夫人又走上前,对着众位公子疾声道。
  “我们正要追父王,可是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群野狼,我们与野狼厮杀一番,弓箭已所剩无几,再去追父王也是来不及了,所以赶紧回来搬救兵去找父王!”吕夫人的儿子公子吴鸿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王后冷静道:“天很快就要暗了,到了夜晚情况更加凶险,还请母后立刻派遣人马寻找父王!
  “这突然来的野狼,就怕大王也碰上啊!”姬夫人又在旁接话道。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更是担忧,王后急急召唤了侍卫们满载着弓箭火把前去寻找夫差,“一定要找到大王!将大王平安的带回来!”
  “我也去!”夫差的四个儿子异口同声,纷纷又准备上马,去寻找夫差。
  “地儿、姑篾!”就在此时,姬夫人唤住了自己年轻的两个儿子,爱怜道:“你们年纪小,让你们两个哥哥去救父王就够了!”
  “母妃,地儿不怕!地儿也去找父王!”公子地却是没有听姬夫人的,跟在太子友与公子吴鸿的身后,驾马前行。
  “我也去!”就在这时,羲禾夫人亦是拿起马鞭翻身上了马,一身火红的衣服是那般耀眼夺目。
  我望着羲禾夫人潇洒的背影,第一次恨自己不擅骑射,如今夫差凶祸难料,我却什么都不能帮到他,只能暗自祈祷。
  很快一行人就消失了踪影。
  “怎么会突然遇上了狼群了!”待他们离开,姬夫人又哀怨道。
  王后亦是身子还带着些颤抖,带着一丝祈求抬头望天道:“希望大王能平安无事。”
  “大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吕夫人听了消息一直显得颇为镇定,此刻对着王后与姬夫人宽慰道。
  天色愈发暗了,还是丝毫没有动静,我们一行人始终站在冷风之中,只能无力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
  “美人,晚间天气凉,可别过了寒气。”夏荷拿来了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身后,瞬间身子暖了一些。
  我对着夏荷点了点头,无意瞧见她身后的范蠡,亦是一直站在冷风口上,如琼枝一树静静地在那里立着,望着前方的路口。
  突然,只听“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我立刻聚神向前望去,却是追云!
  追云独自回了狩猎大营,却没有带回它的主人。
  第63章 山中遇险(二)
  “那是父王的追云!”公子姑篾率先喊了出来,“为何父王没有回来!”
  众人皆面色一变,本来存了侥幸的心理瞬间皆无,夫差此刻定是凶多吉少。
  只见追云四脚刨地,仰着头嘶吼着,似乎是要表达些什么。
  “追云,大王现在怎么样了?”我望着此刻有些焦躁的追云,上前一步,明知它听不懂却是焦急着追问道。
  就在这时,却是范蠡冲了出来,摸了摸追云的鬃毛,拿起一束火把,背着弓箭,一瞬间翻身骑上追云,追云四蹄一个打弯,便驾着范蠡返着原路奔袭而去。
  “它会带路去找大王!”范蠡消失之际,尾音传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骑上踏雪便紧紧跟在了范蠡身后。
  “西施美人!”
  “西施!”
  身后似是传来青筝、王后等人的声音,我却是再也听不太清,我只知道追云会带着我找到夫差,他为了我遇险,而我此刻要去寻他,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前方的范蠡似乎听到了我在身后驾着踏雪的马蹄声,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似是没有料到不太会骑射的我跟了上去,当即大惊失色,连忙停住了追云。
  “你怎么跟过来了!”范蠡有些失控的对着我厉声道。
  “我要去找大王。”我无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又将声音软了下来,对着范蠡恳求道:“求你带我去找他!”
  “胡闹!”他看着我,似是又气又痛。
  “求你了!”我眸中染了泪意,对着范蠡凄厉出声,“无论大王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
  他眸子有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惊痛,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有如天崩地裂,却也不再阻拦于我,也不再发一言,而是一挥鞭,继续骑着追云向前奔去。
  我也不再多话,紧紧跟着范蠡一同向前。
  天色越来越暗,已完全看不清路的方向,幸好范蠡手中的火把得已照明,只是这道路崎岖,我们已分不清路在何方。
  “你怎么明白追云的意思!”我们只能将脚步放得慢了些,跟着追云穿梭在一处小路,我寻了机会向范蠡问出一直疑惑的话来。
  他又一瞬的沉默,低着头我瞧不出他的模样,只是过了半晌,他才似笑非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为大王牵马了三年。”
  我这才明白为何它与追云配合得如此默契,原来……
  那又是怎样屈辱的三年。
  我不知该如何再回答范蠡,只恨不能收回方才的话。
  就在这时,只听追云与踏雪同时嘶鸣了一声,生生停了脚步。
  我一个重心不稳,差些摔了下去。
  “嗷呜……”这时,只听异常的声音从周围传来,这是什么声音?
  范蠡却是脸色一变,神情亦是变得沉重。
  清冽的月光洒下,森林里寂静无比,树影被拉长成各种扭曲的形状,没有踩碎树叶的声音,没有树枝碰撞的吱呀声,我与范蠡相视一眼,跳下了马。
  屏住呼吸向前走着,看着自己的影子旁边忽左忽右浮动的一团黑色,我竭力呼了一口气。
  “沙沙……”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战战兢兢往后瞥了一眼,对上不远处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是狼!”
  我惊呼出声,没想到我与范蠡没有找到夫差,却是率先碰到了狼。
  “躲在我身后!”范蠡眼中也是惊恐一瞬而过,却是挡在了我的身前,取下背上的弓箭谨慎的四处张望。
  还好,只有两只狼。
  范蠡稳住身子,缓缓带着我向后转,持半蹲状,他往常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如今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浑身肌肉紧绷,十分警惕。
  退了几步,往常只在书中看过,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狼。
  那两只狼的也渐渐向我们靠近,相貌也全然展现出来,背上有一些浅色的毛发,耳朵呈棕色,犹如寒光一般的狼眼透着一抹猩红,四肢修长,不均的狼毛附在凹凸有致的肌肉上起起伏伏。
  它们亦是在观察打量着我们,露出一口锋利无比的牙。
  “接着!”范蠡对我利落道,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我。
  我接过火把,便见范蠡拿起弓箭,正对上这两只狼,两相对峙。
  两只狼用弓箭远攻应该不是难事,最怕的是两只一前一后来击,范蠡再厉害近身搏斗又岂能是恶狼的对手。
  我想了想,拿起火把与范蠡背对背战立,野外的狼也是怕火的,这样可以防止恶狼在后面袭击范蠡。
  范蠡拉紧了弓弦,两只狼停步不前,瞪大了两只狼眼喘着粗气,恶狠狠的朝着他呲了呲牙。
  双方都不敢有太大动作。
  空气凝固了几秒,一只狼挪动身体,范蠡赶忙举起弓箭作攻击状,似是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猛然,一只狼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向范蠡袭来,范蠡退后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用力发箭射出,一只箭直射进恶狼的心脏,它垂死挣扎了几下,没了气息。
  我在旁,亦能听见范蠡轻微的喘气声。
  他也是有些后怕的罢。
  只是还有一只狼,范蠡从身后又取下一只箭,对准了它,那只狼却没有给我们射下的机会,已袭至范蠡身前,弓箭在手已没了任何作用。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范蠡将我推在一旁,与另外一只恶狼开始了生死搏斗,那狼恶狠狠的看着范蠡,似是要为它的同伴复仇,丝毫不手软的撕咬向范蠡。
  “范蠡,快接着!”我将火把扔向范蠡,范蠡对上我担忧的眸子,接过了火把,向狼的眼睛处袭去。
  狼畏惧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离范蠡远了些,为他留了喘气的机会。
  可是,他似是发了狠,恶狠狠的目光向我瞧来,仿佛要将我一口吞掉。
  我恐惧的向后退缩着,就在恶狼要扑在我身前之时,一声刀刃入体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只见范蠡不知何时手中有了一把匕首正刺进了恶狼的身体。
  恶狼仿佛发了疯般,挣扎着与范蠡又撕斗在一起,范蠡抽出匕首,又一下一下的扎进恶狼的身体,狼血四射飞溅,横流不止,将范蠡的白袍子染成了红色,亦是在他如玉的面庞上留下了暴力的痕迹。
  “啊呜……”狼奄奄一息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最终倒地,死得透透的。
  而我也终于喘了一口气。
  第64章 山中遇险(三)
  “当真是有惊无险!”我望着面前死相惨烈的两具狼尸,对着范蠡叹道。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尸体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山兽,或许有更多的狼群在附近。”范蠡望着我正色道。
  我深知他说的对,点了点头。
  夜色愈发昏暗,路径难辨。远处的灌木树丛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呼啸之音,遥遥望去,犹如疯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前路已不适合骑行,我们跟着追云疾步向前走去,多待一分或许夫差就多一分危险。
  范蠡将匕首用帕子擦干净,又重新放回了他的腰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方才与恶狼搏斗的勇者不是他,他又变成了那个琼枝一树的贵公子形象。
  不过令人惊诧的是,他竟然随身带着匕首防身,若是没了这把匕首,我们也不会这般容易脱离险境。
  “怎么了?”他见我望着他愣神,漆黑的眸子望着我,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半晌才道:“只不过觉得你有些不太像我想象中的那个范大夫了。”
  他闻言,只是一笑,却没有答话,依旧沉默着向前走去。
  “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什么样子的?”又过了一会儿,他并未望我,却是低着头轻声道,若不是此刻太安静,或许我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这话倒是将我难住了。
  若说以前他将我与郑旦送入宫中,我心中对他是有怨的,只是现在,或许怨恨并没有那么深了,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夫差,不会有这样一番痴缠纠葛。
  过了许久,我才道:“范大夫文武双全,忠肝义胆,这世上难找得出第二人了。”
  他对越王忠心耿耿,甘心陪他来吴国为质牵马三年,又为了越国安稳培养西施原身与郑旦到吴国取悦夫差,或许他与真的西施发生过什么爱情故事,可是却最终还是为了越国送了西施来吴国,对于越国,他可以说是难得的良臣典范了。
  范蠡听了我这话,似是苦笑出声来,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深深望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撇开,只是踱步向前走着未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