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第145节
  郝如月一惊,抬手便打,却听黑暗中有人说:“别怕,是朕。”
  怎么又回来了?郝如月一阵无语,任凭男人将自己团了抱在怀中,听他贴在耳边说:“一群男人中间忽然多出一个女人,还穿红衣骑白马,你没看么?”
  呃……她看了,还不止一眼。
  可能见她一直沉默,男人将她翻了面,脸贴脸说:“许你看,不许朕看。朕看谁一眼都要接进宫的话,后宫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帝王四时出郊,以武示天下。
  相比春夏秋三季,冬狩更隆重,也更危险。
  隆重是因为朝廷更重视,危险在于冬狩的猎物通常体型较大,运气不好还可能遇到猛兽出没。
  在营地休整两日之后,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赏赐的也都赏赐了,大阅正式开始。
  冬狩说是狩猎,其实是朝廷向地方展示军事实力的一种方式,受皇帝检阅的不光有八旗将士,还有蒙古的将士。
  大阅之后,狩猎正式开始。
  “皇额娘,我想去,就让我去吧!”
  耐不住大阿哥央求,郝如月只得答应让他在内围场跑跑马,不许他进外围场。
  木兰围场按照地形和禽兽分布,一共分为七十二个围场。以营地为中心,越靠里的围场越小,里面的禽多兽少,有兽也都是鹿、狐狸这种小兽,相对安全。
  在内围场狩猎的,通常是妇人和孩子。
  外围场的禽兽就很驳杂了,可能遇到狼、野猪和熊这种大型猛兽,是成年男子展示骑射的最佳场所。
  大阿哥听说之后,蔫巴巴的,太子就劝他:“再过几年,等大哥成年了,就能去外围场了。”
  大阿哥满心不甘:“几岁算成年啊?”
  太子开玩笑:“娶妻就算成年了。”
  于是大阿哥对着郝如月的话锋就是一变:“求皇额娘早点给我挑个福晋,我想赶快成年!”
  “……”
  大阿哥九岁,太子七岁,两人很快收拾利索,翻身上马,带着护卫往内围场去了。
  两人才离开,女眷们陆续到了,郝如月看见宣嫔眼前一亮。
  在宫里,宣嫔人高马大,穿着旗装站在一众袅娜莺燕中,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点滑稽。
  每回皇上看见宣嫔,都微微蹙眉,说她刚进宫时不这样,只是身量有些高,没想到几年过去,个头快赶上自己了,活脱脱一个后宫巴图鲁。
  郝如月能说什么,只得说后宫的伙食好,养人。
  这会儿站在开阔的围场再看宣嫔,就显得正常多了。
  只见她身穿骑装,脚踩马靴,头发盘成蒙古妇人的样式,一改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走路带风。
  郝如月朝她笑笑:“宣嫔,你今天好特别。”
  宣嫔朝她一抱拳:“皇后娘娘,皇上让臣妾近身保护您的安全。”
  郝如月:得,还是女保镖。
  “你自己玩去吧,我不用你保护。我不会骑马,不进围场。”郝如月会开车,但不会骑马。
  骑马作为兴趣班鄙视链的最高级,在后世几乎是富豪家孩子的必修课。
  然而总有异类,比如郝如月。
  当年父母为了让她学骑马,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甚至还让她在心算和骑马里面选一个。
  别人家的小孩都选骑马,郝如月毫不犹豫地选了心算。
  无独有偶,原主作为八旗贵女,同样不会骑马。
  听说皇后不会骑马,原本想去挑选马匹的德嫔也收了心思,同样笑着说自己不会骑马:“宣嫔你会骑马,你自去散心好了,我留下陪皇后娘娘说话。”
  皇后娘娘开恩,允许妃嫔母家的女眷到驻地来探望。宣嫔昨日已然见过了娘家人,并且知道因为痘牛和羊毛线,家里赚得盆满钵满。
  宣嫔也是达尔汗亲王的女儿,只不过是前任大妃所生。现任大妃从前只是侧妃,前任大妃难产去世后,才被达尔汗亲王扶正。
  昨日来探望宣嫔的娘家人,并不是现任大妃和她的孩子们,而是与宣嫔一奶同胞的姐姐,和她嫡亲兄长的福晋,也就是她的亲嫂子。
  宣嫔的姐姐早已出嫁,嫁给了另一个亲王的儿子,虽然公公没了,丈夫要降等袭爵,如今也是郡王妃了。
  而她的兄长,因后母排挤,已然分家单过。
  宣嫔听说了娘家这边发生的变化,对皇后越发敬重。见皇后不会骑马,便主动请缨教皇后骑马:“皇后娘娘,冬狩不会骑马太可惜了。骑马很简单,臣妾教您。”
  宫女很多出身下五旗或辛者库,全家的家当加起来都未必能买得起一匹马,宫女当中会骑马的人很少。
  很多太监倒是会骑马,可太监要避嫌,不方便教。
  宣嫔打小骑马很有天赋,骑术不输男子,教皇后娘娘骑马还是没问题的。
  郝如月不会骑马,不是缺教练,而是害怕马这种动物。
  她含笑摆手:“不必,不必,我天生害怕马,坐马车尚可,骑马就算了。”
  这时有几人走过来,不情不愿给郝如月行礼,之后一人笑道:“皇上骑术了得,在围场养了那么多好马,原来皇后娘娘不会骑马?”
  “我猜这事皇上多半不知道。皇上如此爱马,若是知道皇后娘娘害怕马,根本不会骑马,不知会是何等心情。”另一个蒙古装扮的姑娘跟着道。
  “不会骑马怎么了?旗人女子很多都不会骑马,也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宣嫔奉旨护在皇后身边,不等第三个人说话,便用流利的蒙语怼了回去。
  德嫔也懂些蒙语:“你们是什么人?谁带进来的?”
  不等对面几人回答,苏迪雅已然骑马过来,扬起一片烟尘,差点迷了郝如月的眼:“她们是我的庶妹,是我带进来的。怎么,皇上都准了,德嫔娘娘有什么意见吗?”
  昨晚达尔汗亲王就知道了大妃和苏迪雅的所作所为,气得砸了茶盏。若不是大妃哭求,连夜就要把苏迪雅打包送回科尔沁,再不许她出来丢人现眼。
  奈何苏迪雅对自己有着蜜汁自信:“皇上并非不愿,只是不想因此毁了女儿的名声,不信明日阿布可以当面去问皇上。”
  大妃和苏迪雅做下这等糊涂事,不用别人提醒,达尔汗亲王也要向皇上请罪去。
  并不敢真如苏迪雅所说,当面问皇上喜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只长跪不起,一味请罪。
  大约是达尔汗亲王确实功高,也可能是他的态度过于谦卑,总之皇上并没追究,还特批了达尔汗亲王的几个女儿参与围猎的资格。
  达尔汗亲王只有三个嫡出的女儿,一个是宣嫔,一个是宣嫔的姐姐,另一个便是苏迪雅了。
  庶女没有资格参与围猎,但皇上说可以,达尔汗亲王自觉有体面,便带了几个庶女进来。
  本来只想带庶女,不想带苏迪雅的,奈何大妃不肯,哭着说没有只带庶女不带嫡女的道理。
  苏迪雅也乖巧地夹起尾巴做人,几个庶女碍于继母的淫威,都在旁边为苏迪雅说情。
  达尔汗亲王烦不胜烦,这才点头带苏迪雅进了围场,临分开之前还在耳提面命。
  苏迪雅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转头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庶妹,朝着皇后这边来了。
  这回她学聪明了,凡事不肯自己上,而是拉了几个庶妹做垫背。
  反正几个庶妹的亲事,都捏在她额吉手中,不敢不为她卖命。
  皇后真心疼爱四阿哥,肯为四阿哥出头。德嫔也不是白眼狼,哪怕有些社恐,还是愿意在外人面前力挺皇后。
  尤其是对上这些未出阁的姑娘。
  未出阁的姑娘总是尊贵些,恃宠而骄,口无遮拦。皇后若与她们一般见识,便是自降身份。若不理,对方咄咄逼人,也是烦心。
  皇后是正妻,要母仪天下,德嫔只是妾妃,可没有这个负担。
  在宫里有贵妃、惠妃和荣妃,贵妃出身高位份高,惠妃心思通透,熟知宫规,荣妃资历深,嘴巴厉害,也轮不到她为皇后分忧。
  但这会儿她们都不在,自己必须顶上。
  于是德嫔非常自觉地承担起了防火墙的作用,直到对方把皇上抬出来,她才不得不含恨闭麦。
  德嫔不知道皇上对苏迪雅的态度,宣嫔却心知肚明,皇上安排她过来之前就已经交待清楚了。
  “苏迪雅你要点脸吧,她们能进来那是皇上的恩典,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人怕苏迪雅,宣嫔可不怕。同样是达尔汗亲王的女儿,同样是嫡出,她的额吉主持王府的时候,现在的大妃只配在旁边站着听吩咐。
  恨只恨她的额吉早死,她又早早入宫,被大妃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并不知道大妃苛待兄长一家的事。
  直到随驾冬狩,实打实见到了姐姐和嫂子,才知道后母的恶毒心肠。
  宣嫔从前还愿意拿苏迪雅当姐妹,从今天开始便不是了。
  见苏迪雅坐在马上,眉毛气得都竖起来了,宣嫔只觉解气:“阿布于朝廷有功,那是阿布的功劳,你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阿布今日为何一大早就去向皇上请罪,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
  说着看向苏迪雅:“现在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别逼我把不好听的说出来。”
  不等苏迪雅做出反应,宣嫔已然给出指令:“下马,给皇后娘娘请安,请罪。”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苏迪雅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自己多半是要进宫的,以后少不得要在皇后手底下讨生活。
  她又在马背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跳下来。端端正正给郝如月行了万福礼,嘴上却不肯饶人:“皇后娘娘太瘦了,合该练练骑马,会骑马的女人好生养。”
  康熙骑马过来的时候,逆着风远远便听见了这一句。连通传都没让,策马来到皇后身边,含笑朝她伸出手:“上来,朕带你去内围场转转。”
  “……”
  郝如月自己不敢骑马,被人带着好像还行。但她也不知怎么了,自打到了围场,身上总是懒懒的,只想睡觉,不想动弹。
  见皇上来了,她先带众人给皇上行礼,而后婉拒:“内围场全是女眷和孩子,有什么趣儿。难得出来一趟,臣妾就不耽误皇上了。”
  说着转头看德嫔和宣嫔:“德嫔与臣妾一样怕冷,让她留下陪臣妾说话,还有四阿哥作伴,总不会寂寞。倒是宣嫔,一看就是个骑射了得的,很不必窝在这里。”
  宣嫔确实技痒,奈何皇上给她布置了任务,她并不敢轻易离开:“娘娘,臣妾也怕冷,就让臣妾留在娘娘身边吧。”
  郝如月知道宣嫔身上带着任务,转头对皇上说:“皇上,臣妾想要几张狐狸皮做手筒,让宣嫔去猎可好?”
  康熙闻言下马,对宣嫔说:“朕留下陪皇后,你去吧,记得带几张狐狸皮回来。”
  “……”
  郝如月真没有让皇上陪伴的意思。德嫔虽然不爱说话,但四阿哥是个小话痨。四阿哥一个人的话比太子和大阿哥两人加起来都多,有四阿哥陪在身边,并不会感到寂寞。
  况且今天是冬狩的第一日,皇上不去怎么能行。
  “皇上,今天才开猎,皇上不露面恐怕不好。”郝如月诧异有人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转头一看竟是苏迪雅。
  苏迪雅走过来:“皇后娘娘不会骑马,臣女骑射还不错,臣女陪皇上进围场。”
  上赶着不是买卖,这位郡主怎么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