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人甲却陷入了修罗场 第82节
  他想了下,朝远处叫了一声赵小文。
  正在跟姜蓉说事情的赵小文闻言转头看了过来,当他看到季棠身边多了个陌生的男人时,他脸色陡然一变,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棠棠,这位是?”他强势插入季棠跟沈宴清之间,挡在了她的前面,一副保护人的架势,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出了今晚的事,他现在看到谁都觉得他对季棠不怀好意。
  然而,当他看清他的长相时,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艳。只见面前的男人身高挺拔,气质冷冽。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五官立体,一双清冽如湖水般的眼睛,高鼻薄唇,俊美的一塌糊涂。即便站在以美貌著称的裴煜身边,也毫不逊色。
  季棠看了一眼他的腿说:“小文,你腿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在来派出所前,他被警方带着去医院验了伤,顺便让医生检查了下。季棠不止想告任海军qj,还想告他故意伤人。
  赵小文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一些皮肉伤,医生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没什么大碍,你不要担心。”
  季棠“嗯”了一声,说:“那就好。”她从他身后探出小半颗头,指了指沈宴清道,“小文,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我发小,沈宴清,宴清,这位是我的经纪人,赵小文。”
  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季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宴清,如你所见,我在娱乐圈里当了个十八线的小明星。”
  沈宴清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他点了下头说:“嗯,我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也不是裴煜的粉丝对吗?”
  他蜷了下手指。
  之前的猜想都有了印证,他们果然不是单纯偶像跟粉丝的关系,这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加混乱。
  季棠想起之前撒的慌,脸微微有些发烫。她抿了抿唇说:“嗯,我跟他是……”
  她刚开口,就察觉到裴煜的视线就落到了她身上,神情中带有紧张,眼中隐含期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
  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以同事的身份,还是以前同事的这种关系站在她的身边。
  “是什么?”沈宴清追问道。
  季棠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她微微一顿,说:“我们一起拍了一部电影,叫《自白》,算是前同事。不过现在,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是吧,裴煜?”
  她去看裴煜,被她澄清的双眸一望,裴煜心中一慌,低声“嗯”了一声就别开了脸。
  他用手紧紧捂住嘴唇,才没让他们看到他越翘越高的嘴角,可他的耳朵却无情的出卖了他,渐渐变红了起来。
  他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真没用,季棠的一句朋友就让他的心飘了起来。
  沈宴清的手指微微松开,他“嗯”了一声。
  赵小文看了看他们三人,总觉得他们的氛围有些奇怪,他正要开口说话,姜蓉走了过来,她看了眼手表说:“阿煜,时间不早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裴煜咳了一声,把脸转了回来,他说:“好。”他看了眼季棠,“季棠,你出去时还是要做好防护,他们可能躲在某些角落等着拍你,赵小文,照顾好她。”
  赵小文刚应了一声“嗯”,就听到沈宴清说:“我开了车过来,你们等下坐我的车走吧。”
  赵小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怎么离开好,谢谢了哈,竹马哥。”
  沈宴清被他的这一声竹马哥叫懵了,就连季棠也笑了起来。
  姜蓉给老徐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车子停在了派出所门口,原本站在一旁的人群突然有了动作,他们不顾警察的阻止,纷纷一拥而上,拿着摄像机,手机镜头去怼裴煜的脸,他全副武装,连头发丝都没露一根,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快速钻入了车里,姿势熟门熟路,车门很快关上,在拥挤的人群中开了出去。
  季棠看得直摇头,感叹道:“当明星有时候还挺难的。”
  沈宴清看了一眼她说:“走吗,我的大明星?”
  赵小文被他的这声大明星取悦到了,他举起大拇指说:“不愧是竹马哥,真有眼光,我们棠棠未来肯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们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与痛苦中走了出来,季棠也一扫心中的阴霾,变得开朗了起来,她斜眼看了赵小文一眼说:“赵小文,他不是在夸我。”
  “啊?是吗?”赵小文噎了一下,他看了看沈宴清,又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帅。
  混血儿就是好看。
  沈宴清微微勾起嘴角,他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用指尖转了一圈说:“我去开车,你们等下从后门出来吧。”
  季棠点了点头。
  后门蹲点的人比前门少了不少,可还是有一些人,季棠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沈宴清打开了副驾驶门,在赵小文的遮挡上,她冲上了车子,坐在了副驾驶座。
  有狗仔穷追不舍,开车跟在他们身后,沈宴清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脚踩下油门,将他们甩掉了。他们先把赵小文送回了他家,他下车时,季棠叮嘱道:“小文,你记得去医院换药,我看你伤的还是很严重,最近好好休息,别太操心我的事。”
  赵小文碰了碰脸上的伤口,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懊悔,显然还为今晚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他说:“嗯,我知道的。还好你没出事,棠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
  季棠笑了笑说:“你怎么还说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任海军付出应有的代价。”
  赵小文说:“好,你最近少上点网,上面肯定说什么的都有,你别放在心上。”
  季棠耸了耸肩说:“大哥,我就算想上网也要有时间啊,后天就要考试了!”
  赵小文一拍脑门说:“差点忘了,考试加油。”
  “再见。”
  跟赵小文分别后,沈宴清启动车子,送季棠回学校。
  一路上,车里异常的沉默,季棠抬眸去看沈宴清,他神色冷淡,眉眼间似乎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怒气。
  季棠忐忑的开口道:“沈宴清,你在生气吗?”
  沈宴清睨了她一眼,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只手伸了过来摸了下她的头,他说:“我没有生气,你不要乱想。”
  他确实很生气,在看到她的声明后,他恨不得亲手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季棠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抗议道:“沈宴清,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在跟以前一样动不动摸我的头。”
  “习惯了。”
  “那就改过来。”她把包包放到胸前,眼睛一瞥,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痕,明显是刚才挣扎时留下的,她啧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只护手霜,挤了点乳液涂在了上面。
  沈宴清余光扫到,眉头紧皱了一下,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上,他敲了下方向盘,季棠疑惑的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强忍怒气,面对季棠时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表情,前方红灯亮了,他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他伸出手把季棠正在涂护手霜的手拉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印迹,他的眼中泛起一抹心疼,低声道:“疼吗?”
  季棠愣了一下,说:“不疼。”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沈宴清却不松手,他说:“别动。”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药膏,打开用手指蘸取了一点膏体,细细涂在她的手腕上。
  冰凉的膏体涂在手上,使得季棠瑟缩了一下。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说:“有点凉。”
  沈宴清说:“这药膏就是这样的,效果很好,你等下拿回去每天早中晚涂一次,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的。”
  季棠“哦”了一声,她说:“你给我吧,我自己来就好。”
  沈宴清没有理她,涂完这只手后,朝她伸出了手说:“那只手给我。”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照顾她,是家人朋友中口的“好哥哥”,季棠多少有些习惯了,因此虽然能感受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头,却也没有将他的行为多想。
  她以为他还是拿她当妹妹,出于习惯才这么对她。
  不是有句话说,在家人眼里,他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红绿灯说:“快绿灯了,我自己来吧,你注意开车。”
  沈宴清垂着眼眸,说:“把手给我!”
  他要亲手抹去那个残渣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语气严肃,季棠怔了一下,他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沈宴清说完后,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善,他吸了口气,放柔了语气说:“我是怕你涂不好。”
  他不想让季棠看到他阴暗的一面。
  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阴暗的念头。
  他就想把她带回去,关起来,让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就像,他的眼里也一直只有她一样。
  在知道她是明星时,他的内心充斥着迷茫跟恐惧,他害怕更多的人发现季棠的美好。
  因此那个名叫任海军的男人更该死。
  为什么,她不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季棠拗不过他,将手递了过去,她说:“沈宴清,请你注意一点,坐在你面前的人已经年满21岁了!”
  他轻轻地涂抹着药膏,笑了笑说:“我知道。”
  她永远不会知道,与她分别的每一分每一秒,他过得有多煎熬。
  季棠的皮肤很白,那抹红痕在上面十分刺眼,他涂着涂着,眼神阴沉了下来,车内的温度似乎也变热了,他朝着她的手腕缓缓低下了头,就在嘴唇即将触碰到时,季棠猛地抽回了手,她说:“绿灯了,开车吧。”
  她一直注意着前方的红绿灯,没有注意到沈宴清的举动,他怏怏的收回手,眼底还残留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
  季棠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说:“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他抿了下唇,手指互相摩挲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哈?”季棠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她见他还注视着自己,连忙用手把他的脸推了回去,“你快看前面,开车呢,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路啊?”
  沈宴清收起那些旖旎的念头说:“知道了,大明星。”
  季棠嚷嚷道:“沈宴清,你再这样叫我,小心我打你了哦。我都快愁死了,你说,我回去后怎么跟室友交代?”
  沈宴清疑惑地问道:“怎么,她们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当明星。”
  季棠激动的转过身对着他说:“对啊,我谁都没告诉,我这不是太糊了吗,不好意思。”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这个回答让沈宴清心里舒畅了不少,原来没有人知道季棠是明星这件事,他是第一个。
  他勾了勾嘴角,然而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收敛起了笑意。
  不对,还有一个裴煜,他才是最早知道的。
  经过刚才的交锋,他可以确定,裴煜也对季棠有好感,也就是说,他现在有了三个情敌。
  真烦人啊。
  季棠见他没反应,撇了撇嘴角,靠回到了椅背上,她说:“看来你也帮不了我了。”
  眼看着离学校越来越近,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沈宴清看在眼里,也替她忧心。
  换位思考,如果他被人隐瞒多年,肯定也会生气,不过——
  他开口道:“小棠,你别想太多,如果她们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我想她们会理解你的。”
  “会吗?”季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