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免疫(05)
雨越下越大，老实说我现在并没有回咖啡店的勇气。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件事，可是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就会常常在无意间伤害到郭亿诗。
虽然可能已经伤害到了吧，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到刚刚。
雨越下越大，我决定要逃跑了，想先回家再说，正要跨出步伐时，手突然被扣住，愣了一下，回过头竟然是王英克。
「啊！」我吓了一跳，狼狈地差点让手上的袋子掉到地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干么啊？时杰呢？」他一脸疑惑，显然被我的尖叫声吓到。
「不、不知道。」往后退一步，他才放开我的手。
「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但他先走了。」
「那你干么不回去？」
我没回答，只是开始想如果我和他等下一起回去，郭亿诗会是什么感受？
那么长久的时间，我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假如她觉得王英克喜欢我，而她喜欢的人是王英克的话，难怪她不愿意让我知道。
为什么我会没发现呢？因为自己没有把王英克列为那种对象，就也擅自决定了郭亿诗的想法。
「我想回家了，可以帮我把东西拿给亿诗吗？」我把袋子递给他，王英克却没接过。
「干么不回去？」他又问。
「我说……」
「你干么不回去？」王英克打断我，他眸光锐利，我猜他知道了吧？不然就是刘时杰或游思苹有跟他说什么。
「我现在不想去了。」我感到无力。
「你以为你能躲多久？」王英克冷冷地说。
啊，好烦啊，他真的知道我为什么想走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算不能多久，至少我现在就是不想，也还不行。」我瞪着他，「你不要每次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评论我的事情。」
「你没必要因为我和郭亿诗闹彆扭吧？之前赖伟学的事还不够吗？」王英克虽然没说错，但他说出口的话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过刺耳。
「因为不是你的事情，你才说的那么轻松吧。」
「我又没那个意思。」王英克语气放软。
「没那个意思讲那些话还是会让我觉得很受伤！」我瞪着他，「你跟刘时杰都觉得我白痴觉得我笨，如果真的看我那么不顺眼，你们就不要跟我讲话，我也不要去亿诗家总行了吧？」
「又没有看你不顺眼。」王英克伸手要袋子，我没有递给他。
没再跟他讲话，迈开步伐往咖啡馆走，决定把东西放下就赶快离开。
雨下得很大，书包里没伞，等下回家大概会直接全身湿吧，希望不要被妈念。
「喂！」王英克跟了上来，我没有回答。
直到店门口，我佇足几秒，才推开门，店内比刚刚多了不少客人，游思苹跟郭亿诗都在忙。
把袋子放在柜台，拿了放在位置的书包，转身就走。
忽然好想大哭一场，明明郭亿诗什么错也没有，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或许刘时杰说的没错，也许我迟早真的会知道，但怎么会是这种方式呢？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呢？
「你好歹也撑个伞吧。」王英克声音传来，一把雨伞已经罩在我头上。
「反正都湿了。」
「给你。」
「不要。」我摇头，往旁边躲，他的伞也跟了过来，「王英克，不用再对我好了。」
这样郭亿诗会怎么想？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没有。」
「我不会喜欢你。」我说出很伤人的话了。
「我知道。」被雨伞罩住，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声音平静。
「那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
「我不觉得是。」
「我觉得是，拜託不要这样。」
「那伞给你，我就走。」
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自己真的糟透了，怎么一再让身旁的人受伤。
原本还想跟他争，可是一想到这样没完没了，我接过了伞，他也依言没有再跟我说话或跟着我。
转过身的时候，眼睛痠到再也忍不了，眼泪从脸庞滑下。
不知道郭亿诗心里会怎么想，只知道如果我是她的话一定会非常难过。
因为我常常开口嫌弃王英克，虽然只是开玩笑的，但听在郭亿诗耳里铁定不是这样的。
而王英克呢？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很不巧刚好喜欢上我而已。
回到家，爸妈被我全身溼透的模样吓了好大一跳，他们并没有急着问发生什么事情，要我先去冲热水澡。
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出个正确解答，只知道自己今天所做所为糟透了，更糟的是放任自己逃跑了，郭亿诗会怎么想？
因为今天回家的模样实在太糟糕，洗好澡吹好头发后，果然被爸妈叫到客厅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有点复杂的关係，但不好好解释会不会又被他们认为我又谈恋爱了？
「我和亿诗有点误会……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就先离开咖啡馆了。」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的确是事实。
「有误会的话就好好讲开吧？」妈听完后也没有怀疑，只是语带鼓励地说。
「对啊，如果你没跟她说就跑回来，她会担心吧？」一旁的爸也说。
我点点头，想起郭亿诗傍晚听到问题的尷尬表情，就感到难过和歉疚。
爸妈没有再多做评论，只要我跟郭亿诗联络，好好讲开。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应该快到郭亿诗闭店的时间了吧？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抓着手机发愣，过了不知道多久，郭亿诗打电话过来了。
「亿诗……」接起电话，还没理好情绪，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我真的是个很糟的朋友吧，总是一再的接受她的帮助，却完全没办法帮助到她。
「珮璇，抱歉。」郭亿诗的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
「为什么要道歉？」我感到慌了，难不成郭亿诗已经不想理我了吗？
「是我要道歉……总是没顾虑你的感受乱讲话。」
「才不是，毕竟你没有把英克当成那种对象，没想到也很正常呀。」即使郭亿诗语气谅解，我却感到更加窒息与难受。
「如果你不排斥他，是因为知道后而决定拒绝他，我不希望这样。」在我们又沉默好几秒鐘后，郭亿诗又说。
「真的不是，我对他……没有。」我没有多想就马上否认。
虽然是实话，但我觉得假使我真的对王英克有意思，在知道郭亿诗对他的情感后，一定也会抹杀掉。
也许郭亿诗也知道我会这样想吧？她那么了解我。
「因为你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很怕你不敢再恋爱了。」郭亿诗语气平静，「该怎么说呢……恋爱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我总觉得珮璇是需要恋爱的，而且因为前一段感情太糟，我觉得你一定要有一段好点的爱情。」
那你呢？假如我真的喜欢王英克的话，那你怎么办？就要看着最好的朋友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对不起呀，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就跟之前妈妈的事情一样，明明都想和你说的，可是总错过了最该说出口的时机，我就又觉得不说比较好了。」
我想郭亿诗绝对不是不想告诉我吧，只是她没办法像我一样想到什么就倾诉，她太在乎我了，所以对讲出来的话更是谨慎。
「亿诗……我真的觉得我不是很好的朋友，一直以来总是受到你的帮助，却又很常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害你受伤。」我哽咽。
「才没有呢！是我自己心思太复杂了，我很喜欢珮璇的直来直往，很喜欢你什么都愿意跟我分享。」郭亿诗竟然也哽咽了。
「我……」
「我真的没有在逞强，原本想说英克有没有机会追到你呢？结果现在好像被我阻挠了，虽然学长好像比较有机会。」郭亿诗只花了几秒的时间，又让语气恢復平常消遣我的样子，「我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如果我喜欢的人跟最好的朋友可以在一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
没有马上回答郭亿诗，因为真的有点被她说中了，但我不会承认的。
即使内心深处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有一个位置仍旧残留着前一段恋情，但我早也发现这阵子王英克的态度不一样了。
一开始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觉得他只是屁孩，硬要对我说教，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对我而言是有点分量的，即使那还不到爱情。
要不是因为知道她喜欢王英克，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对他动情。
也许郭亿诗早就发现了，发现我这阵子渐渐放下前段恋情，所以她才更不希望我知道吧。
可是来不及了，即使她说的是真心话也一样，我做不到跨过那条线。
该庆幸吗？幸好没喜欢上王英克，还没跟他开始。
不知道王英克心里到底怎么想，说不定他隐约也有数了吧。
又再次意识到，郭亿诗对我到底有多好，把我放在多重要的位置，即使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她却觉得我能幸福更好。
「珮璇，我们不要有疙瘩喔……你应该会比我早嫁，不管新郎是谁，我真的想当你的伴娘。」大概是我沉默太久，郭亿诗又说。
我嗯了一声，感到鼻酸，「通常这样讲的人会比较早结婚吧？我才要当你的伴娘。」
我们没有再讲王英克的事情，话题不知道为什么转到谁会先结婚这种未知的事情上。
可是这对现在的我们都比较好吧？毕竟刚刚那个话题真的太沉重了。
今天的日记内容，久违地又变的沉重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件事，可是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就会常常在无意间伤害到郭亿诗。
虽然可能已经伤害到了吧，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到刚刚。
雨越下越大，我决定要逃跑了，想先回家再说，正要跨出步伐时，手突然被扣住，愣了一下，回过头竟然是王英克。
「啊！」我吓了一跳，狼狈地差点让手上的袋子掉到地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干么啊？时杰呢？」他一脸疑惑，显然被我的尖叫声吓到。
「不、不知道。」往后退一步，他才放开我的手。
「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但他先走了。」
「那你干么不回去？」
我没回答，只是开始想如果我和他等下一起回去，郭亿诗会是什么感受？
那么长久的时间，我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假如她觉得王英克喜欢我，而她喜欢的人是王英克的话，难怪她不愿意让我知道。
为什么我会没发现呢？因为自己没有把王英克列为那种对象，就也擅自决定了郭亿诗的想法。
「我想回家了，可以帮我把东西拿给亿诗吗？」我把袋子递给他，王英克却没接过。
「干么不回去？」他又问。
「我说……」
「你干么不回去？」王英克打断我，他眸光锐利，我猜他知道了吧？不然就是刘时杰或游思苹有跟他说什么。
「我现在不想去了。」我感到无力。
「你以为你能躲多久？」王英克冷冷地说。
啊，好烦啊，他真的知道我为什么想走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算不能多久，至少我现在就是不想，也还不行。」我瞪着他，「你不要每次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评论我的事情。」
「你没必要因为我和郭亿诗闹彆扭吧？之前赖伟学的事还不够吗？」王英克虽然没说错，但他说出口的话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过刺耳。
「因为不是你的事情，你才说的那么轻松吧。」
「我又没那个意思。」王英克语气放软。
「没那个意思讲那些话还是会让我觉得很受伤！」我瞪着他，「你跟刘时杰都觉得我白痴觉得我笨，如果真的看我那么不顺眼，你们就不要跟我讲话，我也不要去亿诗家总行了吧？」
「又没有看你不顺眼。」王英克伸手要袋子，我没有递给他。
没再跟他讲话，迈开步伐往咖啡馆走，决定把东西放下就赶快离开。
雨下得很大，书包里没伞，等下回家大概会直接全身湿吧，希望不要被妈念。
「喂！」王英克跟了上来，我没有回答。
直到店门口，我佇足几秒，才推开门，店内比刚刚多了不少客人，游思苹跟郭亿诗都在忙。
把袋子放在柜台，拿了放在位置的书包，转身就走。
忽然好想大哭一场，明明郭亿诗什么错也没有，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或许刘时杰说的没错，也许我迟早真的会知道，但怎么会是这种方式呢？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呢？
「你好歹也撑个伞吧。」王英克声音传来，一把雨伞已经罩在我头上。
「反正都湿了。」
「给你。」
「不要。」我摇头，往旁边躲，他的伞也跟了过来，「王英克，不用再对我好了。」
这样郭亿诗会怎么想？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没有。」
「我不会喜欢你。」我说出很伤人的话了。
「我知道。」被雨伞罩住，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声音平静。
「那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
「我不觉得是。」
「我觉得是，拜託不要这样。」
「那伞给你，我就走。」
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自己真的糟透了，怎么一再让身旁的人受伤。
原本还想跟他争，可是一想到这样没完没了，我接过了伞，他也依言没有再跟我说话或跟着我。
转过身的时候，眼睛痠到再也忍不了，眼泪从脸庞滑下。
不知道郭亿诗心里会怎么想，只知道如果我是她的话一定会非常难过。
因为我常常开口嫌弃王英克，虽然只是开玩笑的，但听在郭亿诗耳里铁定不是这样的。
而王英克呢？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很不巧刚好喜欢上我而已。
回到家，爸妈被我全身溼透的模样吓了好大一跳，他们并没有急着问发生什么事情，要我先去冲热水澡。
再怎么思考也想不出个正确解答，只知道自己今天所做所为糟透了，更糟的是放任自己逃跑了，郭亿诗会怎么想？
因为今天回家的模样实在太糟糕，洗好澡吹好头发后，果然被爸妈叫到客厅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有点复杂的关係，但不好好解释会不会又被他们认为我又谈恋爱了？
「我和亿诗有点误会……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就先离开咖啡馆了。」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的确是事实。
「有误会的话就好好讲开吧？」妈听完后也没有怀疑，只是语带鼓励地说。
「对啊，如果你没跟她说就跑回来，她会担心吧？」一旁的爸也说。
我点点头，想起郭亿诗傍晚听到问题的尷尬表情，就感到难过和歉疚。
爸妈没有再多做评论，只要我跟郭亿诗联络，好好讲开。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应该快到郭亿诗闭店的时间了吧？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抓着手机发愣，过了不知道多久，郭亿诗打电话过来了。
「亿诗……」接起电话，还没理好情绪，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我真的是个很糟的朋友吧，总是一再的接受她的帮助，却完全没办法帮助到她。
「珮璇，抱歉。」郭亿诗的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
「为什么要道歉？」我感到慌了，难不成郭亿诗已经不想理我了吗？
「是我要道歉……总是没顾虑你的感受乱讲话。」
「才不是，毕竟你没有把英克当成那种对象，没想到也很正常呀。」即使郭亿诗语气谅解，我却感到更加窒息与难受。
「如果你不排斥他，是因为知道后而决定拒绝他，我不希望这样。」在我们又沉默好几秒鐘后，郭亿诗又说。
「真的不是，我对他……没有。」我没有多想就马上否认。
虽然是实话，但我觉得假使我真的对王英克有意思，在知道郭亿诗对他的情感后，一定也会抹杀掉。
也许郭亿诗也知道我会这样想吧？她那么了解我。
「因为你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很怕你不敢再恋爱了。」郭亿诗语气平静，「该怎么说呢……恋爱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我总觉得珮璇是需要恋爱的，而且因为前一段感情太糟，我觉得你一定要有一段好点的爱情。」
那你呢？假如我真的喜欢王英克的话，那你怎么办？就要看着最好的朋友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对不起呀，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就跟之前妈妈的事情一样，明明都想和你说的，可是总错过了最该说出口的时机，我就又觉得不说比较好了。」
我想郭亿诗绝对不是不想告诉我吧，只是她没办法像我一样想到什么就倾诉，她太在乎我了，所以对讲出来的话更是谨慎。
「亿诗……我真的觉得我不是很好的朋友，一直以来总是受到你的帮助，却又很常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害你受伤。」我哽咽。
「才没有呢！是我自己心思太复杂了，我很喜欢珮璇的直来直往，很喜欢你什么都愿意跟我分享。」郭亿诗竟然也哽咽了。
「我……」
「我真的没有在逞强，原本想说英克有没有机会追到你呢？结果现在好像被我阻挠了，虽然学长好像比较有机会。」郭亿诗只花了几秒的时间，又让语气恢復平常消遣我的样子，「我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如果我喜欢的人跟最好的朋友可以在一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
没有马上回答郭亿诗，因为真的有点被她说中了，但我不会承认的。
即使内心深处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有一个位置仍旧残留着前一段恋情，但我早也发现这阵子王英克的态度不一样了。
一开始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觉得他只是屁孩，硬要对我说教，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对我而言是有点分量的，即使那还不到爱情。
要不是因为知道她喜欢王英克，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对他动情。
也许郭亿诗早就发现了，发现我这阵子渐渐放下前段恋情，所以她才更不希望我知道吧。
可是来不及了，即使她说的是真心话也一样，我做不到跨过那条线。
该庆幸吗？幸好没喜欢上王英克，还没跟他开始。
不知道王英克心里到底怎么想，说不定他隐约也有数了吧。
又再次意识到，郭亿诗对我到底有多好，把我放在多重要的位置，即使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她却觉得我能幸福更好。
「珮璇，我们不要有疙瘩喔……你应该会比我早嫁，不管新郎是谁，我真的想当你的伴娘。」大概是我沉默太久，郭亿诗又说。
我嗯了一声，感到鼻酸，「通常这样讲的人会比较早结婚吧？我才要当你的伴娘。」
我们没有再讲王英克的事情，话题不知道为什么转到谁会先结婚这种未知的事情上。
可是这对现在的我们都比较好吧？毕竟刚刚那个话题真的太沉重了。
今天的日记内容，久违地又变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