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每日炼化这些自动来投的祈愿之力,陈七渐渐也领悟出来一些窍门。这小贼头察觉在七郎庙中,因为环境肃穆,去叩拜的人心思亦复会纯净一些,凝聚的祈愿之力亦复精纯许多,便把太上天龙铠投到了七郎庙的上空,吸收福阳府城百姓的祈愿之力。太上化龙诀演化出来的四件法器,只有太上化龙诀上附的天龙禅唱,能诞生许多灵异,让七郎庙中时常有念诵经文之声响起,每每有人听到,便会洗涤身心,有祛病防灾之效,甚至在七郎庙附近读书,都会耳目聪明,记忆更加深刻些。这座庙宇本来新建,应该香火稀疏,但是经了陈七法力加持,七郎庙落成之后,不过十余日,就香火鼎盛,气象恢宏,日过一日。
  有了福阳府百姓,每日汇聚来的祈愿之力,陈七的修为也日见精深,体内的玄黄之气,演化的九件法器,除去之前的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优昙波罗花,太上天龙铠之外,还有一件法器,亦渐渐成型。
  陈七参悟了数日,渐有明悟,明白过来,若是自己能够把九道玄黄之气都演化为法器,只怕就能踏上凝煞之路了。只是这玄黄之气,比原来的真龙劲要古怪的多,不拘什么法器,元气,法力,真气,就是寻常沙石,泥土,数目,都能一并吞了,只是转化为玄黄之气后,有多有寡。灵气充裕之物,瞬息便能转化,寻上顽石,就要耗费许多时光,兼且炼化出来的玄黄之气极为稀少。
  按照目前的修炼速度,陈七自忖,没得数年功夫,他这九件法器演化不完整,尤其是还有一道玄黄之气,盘踞在金刚塔之内,陈七也不知道,这一道玄黄之气也要演化法器,还是直接用金刚塔来充数。
  当陈七把太上天龙铠送去七郎庙之后,便也不须再留在福阳府城了,他安排好了诸多杂事,便当着众人的面,唤出了千余小蝙蝠精,在福阳府城中巡视,免得有人弄虚作假,终于动身离开。这小贼头带了罗浮六女回去了五气山,祭炼金银葫芦。
  金银葫芦乃是金银童子这一脉的独门法器,内中也自称空间,只是却不用来藏人,只是用来装了金银砂。
  陈七虽然法力日增,但也不过是炼气感应的级数,想要把金银葫芦祭炼到什么地步,倒也并无此种能耐。他之所以跟万芳提起此事,是因为他当初夺了青城派的两个弃徒白髯化,李元功之物。当时他得了两个法宝囊,其中一个赐予了卢红英,另外一个便留在了手内,此时想要一起祭炼到金银葫芦之中,便可提升这件法器的空间,可以藏下多人。
  陈七带了罗浮六女回到五气山,闭关半个多月之后,终于有人第一个赤了双足,从福阳府走到了五气山。这人却不是之前陈七以为最有资质的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二女,也不是扬州八英的任何一位亲眷,乃是一个破落户,做泼皮出身。
  他本来也是个少爷,只是父亲死后,家道中落,只能跟寡母一同生活。他母亲性子柔弱,教诲不得孩儿,就让这个泼皮无法无天,不知闯了多少祸,弄得邻里无不侧目。只是这个泼皮总算还有几分孝心,不拘在外面如何厮混,每日都要弄些吃食回家,奉养母亲。看看年纪渐长,自家却一事无成,蹉跎年纪,这人也颇难过,看着母亲*日渐衰老,又为他操心,便有了些浪子回头之意。
  只是他顽了半生,就算想要做些小生意,也无人肯信他,就在此时,陈七传出了收徒三试,这泼皮心道:“这些事儿还不简单?不过就是几件好事儿,一件让人记得住之事,还有赤了交走几百里罢了。”
  他当下便去万府挂了号,做了十件好事之后,便去万花楼前,把衣衫脱光,招摇过市,与胸口让人写了四个大字,泼皮仙人。然后便直出城门,奔往五气山而来。
  也是他从未出过福阳府城,中间还走错了许多路,这才绕了许多歧途。当这人出现在五气山百里之外的时候,陈七也都被惊动。虽然这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修炼的料子,但是此人能最快完成自己所设三道题目,陈七亦复另眼相看,从五气山飞出乌金云光,把这人迎接了上山来。
  那泼皮走了许多日,早就筋疲力尽,忽然有云光来接,登时滚落在云头,强忍周身疲乏,等见到陈七之后,不问拜师之事儿,想忙着说道:“仙长,仙长,我走的时候,虽然给家中老母留下些吃食,但如今已经过去好多日子,只怕家中老母挨饿,不知仙长能否先送我回去,帮娘亲寻些吃食?”
  陈七见这人虽然身子精瘦,脸上也一股痞气,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却甚真诚。不由得心中一动,喝道:“你既然入我门来,便要割舍人间一切,赶紧拜师,不要再去惦念家中了。”
  那泼皮当下大怒,骂道:“我看了许多闲书,世上可有不忠不孝的神仙?我不拜师了,速速送我回去,你不肯送,我就自家走。”
  他挣扎的便要下地,陈七心头微微一疼,他本来也只是相试,但不知怎么却忽然想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他父亲被扬州八英所杀,他身为人子,已经把扬州八英都弄死了,算是报了父仇,但他的母亲死的更早。陈七此时想起母亲的恩德,登时有些心酸,暗叹了一声,只把这些情绪压去,喝道:“你既然有如此心思,便这就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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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二十七、紫青双剑
  陈七扬手一拍,便有一道真火种子飞出,这枚真火种子是陈七自家祭炼许多之物,落入这泼皮体内,登时强行重开周身窍穴,把这泼皮化为一头火鸦,身不由己的振翅飞去,没得多久,便在福阳府城落下。
  这泼皮在福阳府城收了变化,他一路上运用火鸦变,倒也摸透了一些窍门。他立身在福阳府城头,心中畅快,哈哈大笑道:“有了这种手段,我还去求什么仙?问什么道?哪里不能寻一些吃喝,哪里不能过上美好日子?那仙长倒也好心,虽然没收我,却给了我这般神通,也罢……我就给他磕几个头,算是谢过了他罢。”
  这个泼皮磕头八个,遂再也不已求仙问道为念,转会家中去了。
  陈七虽然法力还未到了,从五气山瞧到福阳府的地步,但是此人体内有他的真火种子,故而这厮的一举一动,陈七都了如指掌。本来陈七亦想,最后在瞧他一瞧,究竟有无修道的念头。但是这泼皮得了本事,就再也不想去辛苦学道,陈七亦只能叹息一声,再也不去管束这人了。
  后来这个泼皮侍奉母亲至孝,年老之后,便成了七郎庙的庙祝,倒也让福阳府,乃至扬州地界,都知道七郎庙有个能变化火鸦的庙祝,传扬了数百年,还被文人墨客写入诗篇,亦算的求仁得仁,一生都逍遥自在,从不曾后悔过当初选择。
  陈七送走了那个泼皮浪子,又等了数日,才再有人到了五气山。
  陈七本以为自己的三道试题,前两道还算有些难度,后面一道,赤足从福阳府城走来五气山,只要性子坚毅,怎么都完成的了。却没想到,反是这道难题,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完成了前两道难题,肯赤足出福阳府城的人,前后不过十七八人,坚持过五十里者折半,过百里者再折半,最后只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应是咬着银牙,不怕世俗人的模样,赤了两双玉足,一步一步,走上了五气山来。
  陈七见到这两个女孩儿的时候,本来两个粉雕玉琢,犹如明珠玉露般的女孩儿,都造的你猴子相仿。两双亚赛欺霜的玉足,也都污垢不堪,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狼狈,但是这两姐妹,却都没有半分局促的样子,拜倒在陈七脚下,仍旧保持了大家闺秀的矜持。
  陈七轻轻叹息,便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所做的十件好事儿,和足以让人纪念十年的事儿,都是什么?可说来我听。”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把各自做的好事儿说了,倒也没甚特殊,至于那件让人能够记住十年的事儿,两姐妹却一起笑道:“我们姐妹合力,在七郎庙前竖起一座三丈石碑,上面书了拜师碑三个大字,并且在石碑后刻了我们姐妹拜师的事儿。有了这块石碑,如何十年,就算百年,千年,只要石碑不倒,便会有人记得住我们姐妹。”
  陈七轻叹一声,也觉得这对姐妹兰心慧质,果然是个修道良才。但是他却也不想把自家所修的四部道诀相授,正有些为难之际,忽然某一处窍穴震动,被陈七藏在其中的两口飞剑,一起飞了出来。白虹落在了司马紫烟身前,碧罡落在了司马青烟身前,两口飞剑犹如遇到了真主一般,剑光如雷,有无数电光跳跃,犹如欢快跳跃一般。
  陈七大吃一惊,忙运了法力,想要把这两口飞剑重新镇压,但是这两口飞剑本来陈七就祭炼未足,现在更是剑光陡然暴涨,有反噬之意。陈七运使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操纵天地元气,化为元气巨兽,跟这两口飞剑的剑光一碰,元气巨兽登时被斩碎。
  陈七微微愕然,见这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跟司马紫烟,司马青烟各有许多气息相合,心中打了许多转,这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两口飞剑,居然愿意垂青你们姐妹。此两口飞剑,一名白虹,一名碧罡,皆为六阶剑器,碧罡已经有了五十五重禁制,白虹是五十六重禁制,原本乃是青城派秘传之宝,在各大门派中,也是了不起的奇珍。你们姐妹定要好生爱护。”
  陈七发了这句话,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才一起惊喜,各自伸了玉手,去握白虹,碧罡两口飞剑的剑柄。说来也怪,这两口飞剑,对两姐妹就如宠物一般温顺,轻易就叫两姐妹拔起。陈七见得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得了这两口飞剑的承认,心头又不禁犯愁,暗暗忖道:“这两口飞剑,除非用太上化龙诀,或者青城派的嫡传心法,才能将之祭炼。太上化龙诀我不可能传授,青城派的嫡传心法,我哪里会……可我也总不能跟徒弟说,飞剑给了,运剑法门,师父不会,你们自家去撞机缘罢。那成了什么话?”
  陈七正自犯愁,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微微惊讶的叫道:“居然这两口飞剑,怪不得好大的声势。”
  一直都懒散度日,半死不活的顾龟灵,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踏入了陈七所居的洞室。这人虽然看着颓废无比,但是道法着实高深莫测,就连陈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闯了进来。
  顾龟灵瞧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几眼,嘿然一笑道:“这两个女孩儿,倒是有些机缘,居然能得碧罡和白虹认主。这两口飞剑乃是本门神剑御雷真诀祭炼,跟我所修相同,你们的师父不会这道法诀,教不了你们,我这个做师兄就替他代劳罢。”
  顾龟灵随手一点,这一指看起来歪歪斜斜,慢吞吞的,就算是许了三五天功夫的孩童,也未必能使用的如此拙劣。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正要躲开,但是却不知怎么眼前一花,每个人的额头,都中了一指。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都一起大骇,她们明明瞧到顾龟灵寸步未动,距离他们还有十来步的距离,这人足下微动,手臂也没有忽然伸长,怎么就能点中她们的额头?尤其是刚才的一指,虽然轻飘无力,似乎连最薄的宣纸也难点穿,但那份感觉实实在在,绝对不是什么凌空气劲。
  两姐妹还在惊讶,陈七已经低喝一声道:“还不快谢过顾龟灵师伯?”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这才忽然感觉到,脑海中多了无数法门,正是青城派嫡传的神剑御雷真诀。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慌忙拜倒,要感谢顾龟灵时,这位青城派的弟子,已经施施然走出了洞室,从头到尾,也没多瞧陈七一眼,也没跟他说半句话,就似陈七这小贼头,在他眼中并不存在一般。
  但是顾龟灵实实在在的,帮陈七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神剑御雷真诀传了给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就等若入了陈七之手。虽然陈七未必想要修炼,但顾龟灵此举,却等若把陈七在青城派中的地位,提升了一个等级。神剑御雷真诀这样的道法,不是真传弟子,根本不能得到传授。
  顾龟灵等若替门中长辈,承认了陈七将来可以成为真传弟子,虽然日后青城派的长老未必承认,说不定还要责罚顾龟灵,但至少现在,陈七是占了个大便宜。
  陈七心头微微一震,似乎相通了什么,但是却有琢磨不着。他也是见过了青城派的人,才忽然觉得三派六道的高明人物,果然不知自己可以揣测,也不是鸾兮和貂雪这两个丫头,虽然前途无量,但是现在还谈不到,有什么道行。
  陈七亦没有想到,顾龟灵居然能忽然前来,并且替自己传授道法。他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好言安抚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几句,便把这对孪生姐妹,收入了金刚塔中,跟卢红英,蓉蓉一起修炼。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之后,就再也无人赶来五气山,陈七也就把自己放出的三道试题,渐渐忘怀在脑后,全力祭炼金银葫芦。再有十余日之后,在一天的半夜时分,五气山上光芒如昼,一道金银两色的奇光,冲上九霄之外,久经方歇。
  却是陈七终于把金银葫芦重新祭炼完成,这件法器出炉之兆。
  陈七任凭金银葫芦散发的光芒,照耀天宇,半点也不担心,有人觊觎这件新出炉的法器,前来抢夺。凭他现在的法力,炼罡以下的修士,都非敌手,炼罡以上,也能说走就走,修为再高一些,陈七对付不了,但是人家也就瞧不上金银葫芦这样的玩意儿了。
  待得金银葫芦出炉之后的光彩散尽,这小贼头放把金银葫芦招了下来,被他重新祭炼,又融入了白髯化,李元功的一件法宝囊,金银葫芦外表仍然没变化,还是拳头大小的一个金银两色葫芦。但是内中空间,却发生了天反复地的变化,已经有了十余亩大小,足足可以容纳下数百人,内中储存的金银砂,化为金银两色长虹,在金银葫芦内划破葫内天空,也颇壮观。更随时可以喷吐出去对敌,比之前在金银童子手中,也要精妙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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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二十八、金蛤招旧部
  陈七只是略略把玩,就随手一抛,仍在了万芳手里。
  万芳等此物重新祭炼,已经非是一日,眼见这件法器出炉的时候,豪光冲霄,心头哪里有不高兴的?何况陈七为了帮她祭炼法器,也颇辛苦,还曾言明,这件法器是为了让她寻桃花教报仇时,保护家人之用,万芳除了心喜之外,还有对陈七的浓浓爱意。
  这小贼头虽然说不上是好人,但是对万芳倒也真心实意,颇为不错。万芳又是情窦初开,就被这小贼头得了手,一缕柔情,丝丝缕缕,都缠绕在陈七身上,就算陈七只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也能让万芳感觉到好,何况陈七做的事儿,还颇地道。
  陈七把金银葫芦给了万芳,只是冲这女孩儿微微一笑,就沉吟起来。他凭了祭炼金银葫芦,也试演了几种手段,领悟了一些法门,对把五气造化鼎彻底祭炼,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当然他最大的凭借,还是太上化龙诀修炼到感应天地的境界,把真龙劲悉数转为的玄黄之气。这一股玄黄之气,奥妙无双,比真龙劲不知强横多少倍,没有任何禁制,能当玄黄之气吞噬。
  五气造化鼎的器灵,那头小金蛤蟆,瞧好前日游玩性足,回到了五气山。陈七生怕夜长梦多,这头小金蛤蟆又复溜走,心中把要祭炼五气造化鼎的步骤,重新推演了一遍,只觉得并无缺漏,这才清喝一声,叫道:“小金何在?”
  小金蛤蟆听得陈七叫唤,兴冲冲的驾驭了那头蝎子精,摇摇摆摆的跑来他面前,大声应道:“老爷唤小金有何事情?莫不是您要吞吃什么灵药,或者要祭炼仙丹么?”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最近确实想要开炉,试着炼几炉凝真丹练手。不过我唤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把五气造化鼎祭炼到了这头蝎子精体内,虽然让你得以行动自如,却仍旧许多不变,毕竟这头蝎子精道行太差,又不能飞遁。故而唤你前来,想要给你换一个座骑。”
  小金蛤蟆听了大声叫好,对陈七又复尊敬几分,忠心度提升到好些点数。
  陈七早有计较,把自家收伏的七头王虫中的金牙神放了出来。这头王虫被陈七渡化之后,参悟了乘龙念法这一门小神通,也是飞遁的法术。陈七手中的王虫,虽然以五眼神修为最高,但是五眼神已经被秽气污染,有碍灵药生长,加之五眼神陈七还要用来跟人斗法,不合用来珍藏五气造化鼎。若是这口宝鼎损坏,内中的灵药有甚损伤,着实亏的太大,所以陈七才换了自己不大用的上,又精通遁法的金牙神来。
  小金蛤蟆见得这头王虫,心头登时大喜,连跳了几下,这才叫道:“老爷果然厚爱,这头座骑比蝎子精强过了不知几百倍。更能飞天遁地,小金有了这头座骑,四处游玩,又方便许多。”
  陈七微微一笑,把金牙神放出,这头王虫也不客气,当下就大口一张,把那头蝎子精连头到尾吞了下去。陈七捏了法诀,把玄黄之气打入了金牙神体内。这一次祭炼,却比陈七想的要容易,只是两三个时辰过去,陈七就把五气造化鼎和金牙神祭炼一体,再也不可分割。
  金牙神可不是那头被陈七随手杀死的蝎子精,这头王虫也有炼罡的修为,被陈七渡化了之后,更参悟出来乘龙念法这等小神通。当陈七需要五气造化鼎时,只须把金牙神召唤,便能把这口宝鼎带了回来,就算小金蛤蟆这头器灵,游兴未足,还想要继续游玩,也不能阻止金牙神。
  陈七要做的便是,不让小金蛤蟆有能力,把五气造化鼎和金牙神分开,所以祭炼起来不并不难。
  小金蛤蟆见陈七把五气造化鼎祭炼到金牙神的体内,心头十分欢喜,当下便跳了上去,把五气造化鼎催开,登时有五彩烟霞从金牙神口中喷出,让这头王虫身外多了一层烟霞还不说,当小金蛤蟆操纵了金牙神飞起半空的时候,这头王虫迎空转折,五彩烟霞凝为一条彩龙,飞遁之速,虽然比陈七的火鸦变化略逊,可也比寻常炼罡的修士快上些许。
  小金蛤蟆玩的尽兴,直到陈七呼唤,这才把金牙神停了下来,自家从金牙神的大口中跳出,等着陈七的使唤。陈七回来五气山之后,祭炼金银葫芦,又琢磨如何把五气造化鼎牢牢控制,颇不得闲暇。虽然也有心开炉,试试祭炼凝真丹,好讨好丹王安石清。
  但此时诸事都过了去,心头也颇轻松,反而不想再去做事。他瞧了小金蛤蟆好一会,忽然想起了涪陵山的荀玉藻和蝠吉一家,还有自己的手下妖兵。便对小金蛤蟆说道:“你得了这么一头座骑,必然想要试演,我这里恰好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去做。要出很远的门,帮我那一些人口搬来。”
  小金蛤蟆连连答应,陈七当下就把涪陵山的路径说了,还把一枚紫玉简给了它。五气造化鼎中虽然有些空间,但是珍贵的灵药太多,不合收了许多妖怪。万一这些粗胚糟蹋了几株,那可就悔之晚矣。所以陈七才另寻手段,让他协助荀玉藻和蝠吉搬场。
  不过陈七也担心荀玉藻和蝠吉不认得这头小金蛤蟆,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还特意派了两头小蝙蝠精同去,有他们随行,陈七便也放心许多。
  小金蛤蟆得了陈七吩咐,用紫玉简把两头小蝙蝠精收了,便驾驭了金牙神,破空飞走。
  陈七眼见金牙神所化彩龙,须臾就走不见,这才静下心来,沉思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丹王安石清,让他协助顾龟灵镇守五气山,一来是要有人看着金银洞后面的那个地穴,二来也不无考验之意。陈七想要真个拜入青城派门墙,最少也要做出些成绩,或者能得了丹王安石清的欢心,但是陈七还真不知,该如何能做的更好,让自己在青城派诸位大佬眼中,变成可造之才。
  说来,陈七也有些误区,他并不知道,在安石清的眼中,他已经被秽气污染,以为他再也不能修炼。毕竟现在已经无人知道上古道术的奥妙,安石清甚至不知道,陈七所得的四页天书,每一页都记载了一部道诀,还以为当初那三页金书,乃至残篇,记载的功法纵然奥妙,也一定残缺不全。
  天河老祖的道书出世,许多大派都不重视,也是有这个缘故。他们都以为这三页金书,乃是某部道诀的残篇,并没想过每页金书都不相同,每一页尽数所载的道诀,都是完完整整。
  陈七便思无计,他想要投入青城门下,倒也不是为了学习青城派的道法,只想想求人指点,如何凝煞炼罡。有了人提点,总比他自家摸索要强的太多。要不然他自由自在,何必还去拜什么师?陈七修炼上古道术,占了许多便宜,上古的法术威力都是极大,同样的修为,修炼上古道术的炼气士,真气之雄厚,可以抵得上修炼现世道术的炼气士几十倍。就算有人把三派六道的最上乘法门拿来,陈七也未必愿意改换道法。
  虽然现世的道术,比上古道术能修炼的境界高些,但是最终也要止步金丹,想要再前进一步,就千难万难。虽然修成罡气,乃至金丹,寿元要比停留在感应层次长的多。但是以陈七这等并不在乎生生死死的人来说,那种诱惑,远远不如干脆就快快活活过了后半人生。
  与其把大半的生命都花在修炼上,只有少部分的时光,才能用来挥霍消遣,现在这样的生活,对陈七来说已经足够好了。他不用再怎么修炼,也有匹敌这一界大多数炼气士的实力,可以让自家的日子过的快快活活。
  反复思索了一阵,陈七把衣袖一挥,径自走出了金银洞,他最近这些时日来,只顾得祭炼金银葫芦,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过了。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放亮,陈七把乌金云光放出,足踏云朵,渐渐升高,把眼神往福阳府方向望去。
  金银葫芦已经祭炼完成,陈七也没得什么借口,再拖延万芳和司马姐妹,以及其他扬州八英的亲眷去报仇。陈七早就想过这一幕,所以他也不在意,既然不能拖延,那就去挑了桃花教的福阳府分坛好了。
  陈七并不惧怕那日出现的黄衫少年,就算桃花教的再派什么人前来,至少他还有个青城派的记名弟子身份抵挡,还有顾龟灵这个货真价实的青城弟子能利用。那个黄衫少年,出手杀了扬州四英,陈七让万芳,司马姐妹前去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杀了那个黄衫少年之后,桃花教又复派了其他人前来反扑。陈七亦不怕占不住情理,只要情理在,斗法的时候,便有许多由头……
  陈七心中在细细思索,如何把这一件事办的圆满,其实他更想把报仇的事儿,继续拖下去……
  二百二十九、迎刃而解
  陈七细细寻思了许久,想要再找什么借口出来,把报仇的事儿继续拖延,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借口,方位冠冕堂皇。
  这小贼头到了最后,也只能嗟吁一声,暗叹自己的道心,还未能淬炼的圆满,不能清澄如空,随时都能想出来许多办法和手段。
  他收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为徒弟之后,除了那日拜师,还一直都没见过这两对姐妹。此时想起,便把金刚塔放出,耸立在金银洞前,自家一扭身,就遁入了进去。
  金刚塔第一层,想来为陈七自家居住,第二层便是他的四个女徒儿所居之所,第三层陈七把来放养六头王虫。五眼神因为已经被秽气污染,陈七不敢放入金刚塔中,都是收在太秽黑光法修来你出来的黑光中。
  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正在金刚塔中修炼。陈七的这座金刚塔,因为常年驻扎了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经文,又能积聚灵气,在里面修炼一日,比在外面修炼七八日的进境都快。四个女孩儿互相研讨道法,感情上倒也日夕深厚,同门情谊渐渐滋长。
  本来卢红英就跟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相熟,现在都投的一个师父门下,当然更近一步。蓉蓉虽然算是外来,但是这个女孩儿见多识广,又曾跟天蛊仙娘修炼,知道的比卢红英和司马姐妹都多些,加之为人聪明,性子温婉,也极得三人喜欢。
  陈七因为收的是四个女徒儿,从不主动下去第二层,他回到了金刚塔之后,只是清喝一声,叫道:“徒儿们,师父要查询尔等修炼进境,快些上来。”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慌忙都走了上来,在陈七面前盈盈拜倒。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如今已经换了装束,洗过了身子,已经非复上山时的狼狈模样。两女一般模样,就算熟人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子。陈七瞧得这四个女徒儿,心头颇有几分嗟吁,暗暗忖道:“照这般收徒,我以后岂不是要变成花花门门主?怎么来来去去,收的都是女徒弟?而且个个花容月貌,上等美人儿……”
  陈七略略分了些心思,便轻咳一声,正色说道:“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虽然是最新才拜师,但是你们姐妹机缘极大,各自得了一口本门镇派的剑器,又得了顾龟灵师伯传授神剑御雷真诀,日后前程自不必我说。你们姐妹定要多加努力,不要辜负了这一番机缘。红英和蓉蓉,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们修炼的法术,亦复高妙,修炼到最深处,并不输给神剑御雷真诀。现在尔等都把各自的法术运使出来我看,究竟你们这段日子,修炼有无进境。”
  陈七喝了一声,四个女徒儿便依次排开,各自演练法术。
  卢红英被陈七传了一套火云禁法,又被他打入了一枚真火种子,修为进境也算是极快。如今已经练通了近百处窍穴,火云禁法也修炼到十四重禁制。一团火云漫卷开来,虽然尚不能驾驭飞遁,却已经能把这团火云操纵,在周身急转,用来御敌却已经有了三分功效。
  蓉蓉被传授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她自己又有金鳞神护身,最近除了钻研金鳞神被渡化之后,领悟出来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和五大明王念法,倒也没什么别的进步。
  陈七本来也不是特别看重这两个徒儿,虽然见她们进步甚少,却也不曾训斥,反而好言安慰,指点了许多修炼上的道理。
  到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这两个女孩儿,初入师门就得了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又得了神剑御雷真诀这样的上乘道法,都极知道努力,修炼也极刻苦。如今两姐妹借助两口仙剑之助,体内的真气已经都转为雷光剑气,举手投足,都挟带隐隐雷光,更已经跟两口飞剑建立起来颇为亲密的感应。
  只是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还未能突破炼气感应的层次,驾驭不得飞剑。若是两姐妹能够驾驭飞剑,凭了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的神威,倒也是极强的一股战力,虽然比不得貂雪这样,忘情道出身的真传弟子,至少寻常凝煞五六层之辈,是当不得两口飞剑的倾力一击了。
  陈七对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的修炼,却不置可否,只是每人赏赐了一枚从白髯化,李元功身上得来的罡钱,还传授了如何吸纳这一枚罡钱上法力的诀窍。每一枚罡钱,都是炼气成罡之辈,凝练本身罡气所化,若是用来对敌,等若这等炼气成罡之辈,倾尽全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