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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女人依然喋喋不休:
  “也是,她就算生下来,又能如何呢?将军曾在佛祖面前起誓终生不娶,我们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无名无分的。或者,算作我和烨王的孩子?”
  她的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直直插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他始终是弱势的一方。
  他无法回应她明烈的爱意,他是个懦弱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把他们之间平静的表象打破?
  他说过他会娶她,他应过她。
  她为什么什么也不信。甚至什么也不对他说。
  张寒致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怒火。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力,可是也切切实实地产生了心痛的感觉。心头如同针刺一般,屋里的陈列被他砸得乱七八糟。
  而那少女神色忧戚地坐在床上。
  张寒致瞧不得她这个模样,“砰”地一声,门被他关上了。
  ——
  白芷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清清冷冷,或者温温柔柔的。他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她不知道,是她把他从神坛拉下,是她让他拥有了七情六欲,也是她让他第一次尝到心如刀绞的滋味。
  她化成了一只小狐猫,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她的头埋在身体里,小尾巴乖顺地垂下来,看起来像睡着了。
  ……
  *
  人们常说,这将军十战十胜,是镇国之将。
  可是这日,只不过是区区辽国,将军手中的剑却似乎不再灵了。
  他依然一腔孤勇,可是旁的战士不知为何,却节节败退。
  张寒致心中明白,这果报,终是遭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该……
  去招惹白芷。
  他喜欢她——这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可是他总给她带来伤害。
  他的目光暗了暗。
  晃神之间,对面的骑兵一剑刺中了他的盔甲。
  两剑相交,互不相让,张将军忽然松劲,拿剑直戳对方的喉咙。
  那人反应敏捷,偏头躲过。这时将军身后又来了一个骑兵,那人手拿短剑,刺向他。
  张寒致调转马头,以一敌二。
  若是平常,这样的战斗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可是今日,他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白芷不知道他为何不在状态。
  小狐猫站在高墙上,直着身子,看向他。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作战。
  将军毕竟是将军,不一会儿,那二人便倒在他的剑下。
  可是后方却闯来一个刺客。
  白芷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反应,一个纵身跳下高墙。
  张寒致背部受敌,被那人捅了一刀。
  他深呼吸,忍住疼痛,余光却瞥见那小妖精向自己跑来。
  他微微愣神,就在这个时刻,那人举起带着鲜血的剑向他砍来。
  他一刀回砍,可是脑筋又隐隐作跳。
  这小妖精,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小狐猫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寒致和他的对手,她心疼于他的伤处,也心疼于她的男人以一敌众。
  猫的反应是人类的四倍,大军压境,她也注意到了,今天辽国的支援特别快。
  张寒致大吼一声:
  “撤退!”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在人喊马嘶。
  张寒致策马而去,临走之时还不忘顺手捞起地上的小狐猫。
  白芷被他抱在怀里,她想抬起脸瞧他,却被他摁住了脑袋。
  马蹄下的尘土纷纷扬扬洒过来。
  一名士兵落了后,张将军向他吼道:
  “走啊!”
  那士兵灰头土脸,白芷偷偷从他腋下探出头来,第一次从张寒致手下的眼里看出了绝望:
  “将军,完了,我们完了……”
  他的马腿瘸了。
  张寒致抿唇,没空与他闲聊,继续疾驰奔腾。
  白芷回过头,听见沉重的一声。
  那名士兵被追来的敌军杀死了。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战争,心神不免有些恍惚。
  然而她却被那男人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