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前有猛虎后有追兵2
  “终于甩开他们了!”白霓裳从车顶跳下来,欣喜地说。
  “不要大意,他们肯定还跟在后面,姬无渡虽然没了那汗血马,但也定然会更加暴怒。”凤长歌道。
  “说得对,那么现在我们走哪条路?”月镜宸问。
  前方空地上支出两条岔路来,凤长歌看了看,说道:“朵支之前说,要我们一直向东,那么我们就选这条向东的路。”
  “这条路上有人。”月镜宸突然说。
  几个人心内都是疑惑,这路上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白霓裳的武功也不弱,可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什么异常。
  “不止一人,很强。”月镜宸的神情凝重起来,方才姬无渡追上来时,也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多时,路的尽头便出现两个男子的身影,一个正值壮年,一个颓颓老矣。
  “我们要不要先往这北边的路上避一避?那边好像有些人家。”白霓裳问。
  凤长歌抓住她衣袖,摇摇头:“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想起之前那村庄的惨剧,白霓裳也是颌首。
  那壮年男子衣衫华贵,身上系着豹皮袍子,眼眸之中精芒一闪。老者拄着一根原木手杖,赫然是神庙之中,那位神秘的大合萨。合萨在西域,是巫医与祭司,是沟通上苍与下界的使者,是神明的眼睛,地位崇高,而身旁那壮年男子,竟丝毫没有以大合萨为尊的意味,显然也是显贵无比。
  月镜宸是认识大合萨的,当初正是大合萨帮助,压制住了那碧鳞的毒性,同时也尘封了月镜宸的记忆。但当时,月镜宸可没能发现,大祭司竟然还有这般恐怖的武功!
  也许是西域之人,习武本乃天性,再加上这些西域人大多啖血食肉,身强体壮,所以进境也比寻常人快上一些。但那大合萨天庭饱满,面露红光,眼中沉淀着的锐意,让凤长歌和慕容逸这些武学平平之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生惧意,这分明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霄月辰王,你当真要这样与你的救命恩人决裂吗?”大合萨声若洪钟,话语中暗含内力,让周围听到他说话的人,似乎都得见圣音一般。
  “是恩还是仇,又怎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月镜宸笑着说,面色如常。
  “你若一意孤行,那老朽也就只能当作,当初根本就不曾救你,将你的性命,献给洪天大神了!”大合萨大声说道。
  “只怕你想要献,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言不合,正要出手,突然大合萨身边,那年轻男子阻拦道:“大合萨且慢动手。”
  “小郡王。”大合萨客气地行了礼。
  那小郡王点点头,对大合萨道:“这人杀了我堂弟,还须我亲自向他讨个说法。”
  “小郡王请。”大合萨点点头退后。
  那西域的小郡王背着手,平静的看向月镜宸,神色有些倨傲,却不明显。
  “你是霄月的辰王?”
  “看起来是这样,毕竟我的爵位里可不带一个小字。”月镜宸唇角一弯,放言嘲讽。
  小郡王:……
  无视了月镜宸的讥笑,小郡王依旧十分客气地问道:“你杀了我堂弟可敦,这事情得有一个说法。”
  “你堂弟可敦是谁?”月镜宸耸耸肩膀,一脸的莫名其妙:“我自失忆后,剑下斩过的无名鼠辈没有成百也有数十,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周围的人清楚地看见,一向以涵养著称的小郡王,额头上分明显出了几根青筋。
  “昨日你在王城奴妓营,可曾行凶伤过一个男子性命吗!”小郡王大喝:“你不要在这里为自己开脱,今日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杀了又如何?今日我既已在此,便没想着要逃。至于说法,我月镜宸杀人,哪还用得着什么说法?看着不顺眼便杀了,如何?”
  白霓裳凤长歌等人都捂脸不忍直视,那西域小郡王怒喝一声,一跃而起,从腰间拔出长刀,刀落生风,仿佛能劈山裂石!
  “竖子猖狂!”到底是月镜宸这番话太过于令人愤怒,小郡王一连数刀,刀刀直取月镜宸性命。
  月镜宸红衣墨发,面上满是轻松写意,眼中却慎重万分,显然这位西域的小郡王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他拔出剑,那剑不过就是一把寻常铁剑,根本不能与小郡王的佩刀“自在多罗”相比。
  这位西域小郡王,乃是西域皇帝天满督之侄,是西域赫赫有名的人杰,与那不成气候的堂弟可敦,完全不能相较而论。而他的佩刀“自在多罗”,更是天满督亲手所赐,是一柄斩过数万人的妖刀。传说中这柄刀乃是洪天大神亲手所铸,赐给了沥战王轲什奴,轲什奴用这刀斩尽敌兵,建立了西域王庭。
  在这样一柄名刀的斩击下,铁剑如同秋风中的枯叶,发出随时都会崩溃的响声。月镜宸更是连连后退,勉力支撑,东躲西闪。可不知为何,凤长歌只觉得月镜宸哪怕这般,动作和神情都是那么潇洒流畅,仿佛一点也没有处于下风。
  “小郡王入了辰王的圈套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白霓裳和慕容清雅都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
  “怎么回事?”
  白霓裳给凤长歌解惑:“你瞧辰王剑的走势,每次与那小郡王的刀刃相交时,都会向内一偏,卸去对方大半的力道,若不是这样,恐怕辰王手里的铁剑没几下就会被对方砍出裂口。但是这看上去,好似是辰王迫不得已,不得不暂避其锋,但实际上,这样不断地劈砍下去,小郡王的体力消耗,要比辰王多得多。”
  凤长歌观察过去,果然那小郡王满面怒色,虽手下攻势不减,但额头上已出现了薄薄的细汗。他心中怒极,出手自然就带了怒气,控制不好力道,再加上不断地被月镜宸牵引着攻势,一来二去,体力竟被耗费大半。
  “他不会一直避让的,就快要反击了。”白霓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