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 第26节
  *
  傅翌送走了大夫,又回到了祁湛屋内,道:“刚才质子找过属下,说想传封书信回去。”
  “让他传。”祁湛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傅翌,低声道:“把这封也寄回去,慢些寄,在质子后面让怀王收到。”
  傅翌有些担忧:“世子就不怕怀王等您回去把气撒到您身上么?”
  “这些年他撒的气还少么?”祁湛嗤笑道:“质子现在毫无资本,不帮他一把怎么行。”
  傅翌还想再劝两句,可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磕在了门上似的,祁湛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傅翌也心跳加速。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世子门外偷听?
  傅翌轻轻走到门前,忽然将门打开,楚妧抱着兔子的身影准确无误的落进二人的视线里。
  像是感觉到危险似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一张小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随后,她就听到了祁湛如寒冬腊月般幽凉的语声:
  “在外面站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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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祁湛的声音不大,像风似的,轻飘飘吹进楚妧的耳朵里,楚妧的背脊一阵发寒,赶忙举起了手中的兔子,小声道:“我……我兔子跑了,我来找兔子……”
  这显然不是祁湛想要的答案。
  傅翌也不敢说话了。
  这不是长公主该知道的事,他知道世子向来是个不留情面的人。
  祁湛靠在椅子上,薄薄的唇微抿着,在唇角形成一个锐利的尖角,轮廓分明,毫无血色。他微抬起眼,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瞧着她。
  楚妧的右脚脚踝处鼓起一个小包,脚尖微微点地,只靠左脚撑着全身的重量,整个身子都轻轻摇晃着,像一支伫立在暴雨中的荷,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那只毛茸茸的兔子也缩成了一个球,衬的那张小脸愈发惨白。
  显然是怕极了。
  她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
  祁湛微微敛眸,转头对着傅翌道:“你先出去。”
  傅翌对着祁湛行了一礼,后退两步走出了门外。
  “过来。”祁湛的目光又落回了楚妧身上,淡淡道:“把门带上。”
  楚妧不敢进去。
  甚至将身子又往后缩了缩。
  “过来。”
  祁湛的声音大了些,先前那轻飘飘的语声猛然砸到了地面,楚妧的肩膀抖了抖,赶紧将兔子放到了地上,关上房门,一点点地挪了进来。
  她右脚不能沾地,只能扶着墙,半跳半走的往祁湛身边挪,头上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一闪一闪的,柔弱极了。
  祁湛随意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忽地指了下身旁空着的椅子:“坐。”
  和前几次的情形一模一样。
  可他的气息却比前几次更冷,楚妧还没到他身旁,就能感受到那冷幽幽的寒。
  楚妧明白,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
  即使祁湛前几次轻易放过她了,但那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不代表这次会那么容易。
  楚妧忐忑不安的坐到了椅子上。
  祁湛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嗓音冷淡的问:“都听到了什么?”
  祁湛显然不相信楚妧刚才找兔子的说辞的。
  但是楚妧确实是出来找兔子的,顺便……向傅翌问问祁湛胳膊上的伤。
  可现在说这些显然不合适。
  楚妧只能小声道:“就、就听到了最后两句……”
  “哪两句?”祁湛问。
  “我、我我……忘了……”
  楚妧的声音又轻又细,祁湛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原本平静无波的茶面泛起了微澜,他忽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几滴水珠溅到了他手上,阳光一照,晶莹透亮。
  “好好说。”
  祁湛的嗓音微冷,像是沥沥而起的秋雨,风一吹就凝结成了片片尖锐的冰凌。
  楚妧小声道:“就……听到了那句‘世子就不怕怀王等您回去把气撒到您身上么?’和‘这些年他撒的气还少么?’就……没了……”
  祁湛眉眼微垂,不再答话,屋内又陷入了沉沉死寂。
  楚妧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她不觉得自己在祁湛心里是特别的那个。
  虽然楚妧看过书,早就知道了祁湛与怀王不和,但是祁湛从没对她提过他家里的事。
  祁湛没提过,就代表着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可自己现在却“无意”的知道了。
  楚妧的眼睫不安的抖动着,终是忍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小声说了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
  祁湛依然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抬眼审视着她。
  她今天没有化妆,头上也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很随意,却仍有种掩饰不住的清丽。
  她的眼眶还带着未散去的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祁湛忽然想起刚才那声惨叫,后面却没声了,应该是忍着疼在哭吧。
  她向来怕疼。
  只是轻轻咬一口,就能把她吓成那样,更何况伤了筋脉。
  这几天她的脚都不能沾地,所以刚才只能那样进来。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跳一跳的。
  现在也像。
  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狠狠欺负几下才肯罢休。
  祁湛微别过眼去,淡淡地开口,那嗓音中带了些许无奈。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楚妧胆小,却不愚笨,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祁湛的视线落到楚妧脚踝处的鼓包上,轻声问:“脚可还疼?”
  屋内冰冷的气氛随着他缓和的语气而消散,半掩着的窗子进了几丝暖风,楚妧额前的发丝轻轻晃动,那张被吓得白生生的小脸也终于恢复了血色。
  楚妧小声道:“好多了。”
  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让祁湛轻笑出声,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头却一阵泛疼,像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的缘故。
  祁湛抬手压了下额角,淡淡道:“罢了,你回去吧。”
  “噢……”